说到这里唐敏红了眼睛,声音也哽咽起来:“我的女儿只比徐元大两,三岁,看见元元一天天长大,从那么点高的小孩子变成现在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我常常想自己的孩子,她在哪里呢?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是在读书?还是工作了?周围的人对她好不好?她住得好吗?吃得好吗?有没有男孩子喜欢她?想到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照顾过她,心里就很内疚,但是又不能不想她。”
唐敏说着抽泣起来,秦轩拿了纸巾递给她,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肯定。
“我知道,你是林小彤很好的朋友,可能觉得对别人说她的一些事情会不太好,毕竟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我可以理解,也请你理解一个做妈妈的心情,我只是想知道一些自己孩子事情,绝对不会伤害她,我知道她恨我,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勉强,但是我真地很想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生活的?我不知道林小彤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前那个家的事情,也许我现在和你说这些太唐突了,如果你觉得实在不方便说,我——我——,只当我求你,哪怕说一,二句,我也很满足了。”唐敏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用哀求的语气向秦轩说。
“你真是林小彤的妈妈?”秦轩仔细看唐敏,的确和林小彤从外貌到气质还真颇为相像,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唐敏就觉得面善。
“也许在林小彤的心里,我这个妈妈的形象很不堪了吧。”唐敏难过地说。
“没有,我觉得阿姨和林小彤,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轩觉得唐敏也不象林小彤说地那么绝情吧。
秦轩把他认识林小彤以后的一些事情,包括林小彤跟他说过一个人生活那几年的事情都简单地说了一遍。
唐敏一直没有打断他,仔细地听,开始低声地啜泣,后来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等到秦轩说完,她语不成调地说:“我可怜的小彤,就是这样长大的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要读书,要养活自己,还要赡养奶奶,还成天提心吊胆地怕被人绑架,过地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她,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林小彤?”秦轩看她的伤心难过不象装出来地,忍不住问。
“我怎么知道事情后来会变成这样?”唐敏幽幽叹了口气:“我和她爸爸离婚的时候,虽然法院判了财产分割,但是实际上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那以前我一直在做家庭主妇,基本都失去了在社会上生存的能力,所以我也不敢要小彤跟着我过,只好把她判给了她爸爸,本想这样她至少不会为生活担忧,后来我看那女人对她也不太好,就想自己要去找工作,有能力了,再把小彤接过来一起过,熟人托熟人介绍了那么一个人说可以介绍我去外地工作,打工的条件还不错,我就去了,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个骗子,骗了我全部的积蓄,还拉我去做传销,要我去骗人,我想跑也跑不了,幸亏那个传销窝点很快被警察查出来,销毁了,然后那么巧,我就碰到了徐庆山,也就是徐元的爸爸,我们是同乡,以前就认识,他就留我在他公司工作,再后来,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这么多年你就没找过林小彤吗?”
“怎么没找过?生活一稳定下来我就去找小彤,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我想她肯定是记恨我当初不要她,故意躲着我,时间越长,我心里就越绝望,还以为这辈子再看不到小彤了。现在这样我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虽然她恨我,不愿意看到我,但是至少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在好好生活,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一些好朋友,她也这么大了,要不要我这个妈妈也不太重要了。”唐敏无奈地说。
“阿姨,不是这样的,你后来的情况,林小彤也不知道,你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林小彤她应该能理解你当初的选择,她再大也是你的孩子,朋友再多再好也代替不了你对她的爱。”秦轩觉得这母女都很善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关键要解开她们的误会。
“可以吗?小彤她现在见都不愿意见我,怎么可能来听我的解释?”唐敏眼里有希望的光芒一闪而灭。
“如果阿姨愿意,我可以帮你试试,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会尽力说服林小彤的。”秦轩很肯定地说。
“林小彤,你看这个改了以后是不是好些?”杨帆把林小彤的一份图纸修改好,准备拿给她。
没有回声,杨帆一看,林小彤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轻轻地拿了自己的外套帮林小彤披上,然后把她画好的几份图纸小心地拿了过来,虽然他也知道这样要求林小彤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来设计,她会很辛苦,但是他不能不要求她这么做,因为现实是这么残酷,竞争是这么的激烈,她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应该努力开发出来,年轻的时候辛苦些,多学些东西对她将来的事业会有很大帮助。
林小彤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杨帆犹豫了一下,决定先看看,如果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再叫醒林小彤。
是秦轩的短信:你睡了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杨帆回到:重要吗?如果不重要明天谈可以吗?她现在不方便回话。
秦轩问:你是谁?
杨帆答:我是杨帆,她在我这里画图辛苦了,睡着了,等她醒了,我就送她回去。
秦轩回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叫她了,明天要她有时间和我联系。
秦轩本来是想试探林小彤对唐敏的看法,但是没想到是杨帆接的短信,放了电话,他躺在床上又想起后来唐敏问起林小彤感情生活的话来。
唐敏听徐元说和林小彤走得最近的两个男人是秦轩和扬帆,秦轩有女朋友,她就想到扬帆最有可能和林小彤发展,于是向秦轩进一步求证。
林小彤和杨帆可能会谈恋爱?秦轩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自己明明有了女朋友,还偏偏想去管林小彤交不交朋友,杨帆配林小彤是再合适不过地,他耐心体贴成熟,林小彤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快乐,作为朋友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这天一上班,秦轩就接到徐元的电话。
“我昨天晚上好象看见你那个女朋友柳茵茵了。”
“怎么了?”秦轩问。
“我刚才拍了照片,传给你自己看。”
一会照片传过来,上面清晰地显示柳茵茵正在某酒店等电梯,别地倒看不出什么,秦轩明白了徐元的意思,但是他不愿把柳茵茵往坏处想。
柳茵茵以前不止一次跟秦轩说过,她天生性格就比较活泼大方,外貌加打扮会显得比较性感,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以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她希望秦轩不要误会。
在男女关系方面,他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柳茵茵给秦轩的感觉除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她的大胆和热情有时候让他觉得过火了点,倒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也没有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有特别来往,不过最近柳茵茵也不太粘秦轩,以前她都把秦轩的休息时间占得满满地,现在秦轩约她,她倒十次有八次因为各种原因推掉了。
他们工作的特殊性,有时候需要这些地方去见客户,这次秦轩并没太在意。
“就我们两个吃饭,干什么还要弄个包房?”林小彤奇怪地问秦轩。
秦轩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站起来说:“你先坐一会,我出去接个电话。”
服务员开始在上菜,林小彤也懒得去看,只是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
有人走了进来,轻轻坐在了桌前,她以为是秦轩回来了,当她面带微笑转过头看清楚了是谁,脸色马上就变白了。
“小彤。”唐敏深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伸出手去,想握住林小彤放在桌上的手。
林小彤迅速地把手放到了桌下,满怀敌意地对唐敏说:“徐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你走错地方了吧?”
“我知道你对我有点误会,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解释一下。”唐敏哀求地说。
“我们之间很熟吗?我们能有什么误会?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林小彤一点情面也不给,站起来就走。
“小彤,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唐敏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你有给过别人机会吗?你抛弃女儿的时候有没有给过她机会?恭喜你现在做了阔太太,不用再过穷日子了,你现在要关心的是你老公和儿子,不要在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林小彤不敢去看唐敏脸上的泪水,用力拉开了包房的门。
正靠在门边等的秦轩看见林小彤气冲冲地走出来,一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