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噎得凤烨庭是欲语还休,脸色铁青,要他喝尿,除非他死!
玩味地笑了笑,花容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伸手递给凤烨庭。毕竟,她以后还要做他的老师,给自己留点后路总是明智的。
“一日一敷。”
伸手接过花容递过来的药包,凤烨庭嘴角露出了个邪佞的微笑。“花大人倒是蛮关心本殿的啊。”
“殿下如此厚待微臣,得使微臣登上太傅之位。那么微臣关心殿下,也是太傅的份内之事。”无奈一笑,花容不禁感概万千,人死皮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至于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接近戌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城西军营。
作为皇家子弟军营,城西的第三军营极大,四周围着高高的砖墙。营内,驻军的营房一个挨着一个,连绵足有几里地!此时,营内篝火燃起,处处通明,不时有士兵来回走动巡逻。营房各个角落,建有高台,上面站有巡视的士兵。
第三军营由大将军楚云坐镇,三皇子凤希晏辅佐。可谓是京城安危的命脉军营,向以军纪严明,剽悍骁勇闻名!
营间小道上,花容一身兵服,低首端着茶盘跟在两个士兵的身后。那两个士兵是她安插在中军凤希晏营房里的眼线,好不容易赶上今日两人共同看守凤希晏的营房,她和柳阳便商量今晚行动。
但是酉时的时候,柳阳还没有回府。那批贡品不过是些花草,朝廷没派多少好手押送。以柳阳的身手,劫那批贡品简直就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带了不少金帮的好手!
但是机不可失,难得赶上这次机会,来不及等柳阳回来,花容只身一人来到了第三军营。
跟着那两人进了凤希晏的营房后,花容将手里的茶盘放到一旁,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身后的二人见状,躬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守在营房的门口放哨。
此刻,凤希晏正在楚云房里议事。
偌大的房间里,徒有花容一人。凤希晏的房间很空旷,大物件只有一桌一床以及一个书架,剩下的便只有几把会客用的椅子。他的书桌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军事资料。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羊皮地图,将中原四国的地理方位清晰展现。
将屋子扫视了一边,花容眼里露出一抹悍色,闪身走到凤希晏的书桌前,伸手翻找起来。她要的是凤天王朝的详尽地图以及全国各个军营的真实驻军人数!
毫无头绪地找了半天,压根没找到有用的东西。花容心下不由一阵恼怒,强压下胸中的起伏不平,将书桌上的东西归位后,她转身走到凤希晏的书架跟前翻找了起来。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两个眼线洪亮的声音。
“叩见三皇子!”
凤希晏回来了!
花容瞬时一惊,空旷的房间内,毫无藏身之地。她眼珠子一转,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鞭索,向房梁一击,而后手部一转,鞭索已然缠到了房梁的柱子上。借力,花容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轻盈的落在了房梁上。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上面,她极力屏住呼吸,试图将心跳降到最缓。
几乎同时,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来人呼吸绵长轻微,几不可闻,可见其武功高超。小心翼翼探头向下望去,不远处的男子,身着紫龙战袍,四肢强健有力,但却英俊无比。他的五官线条利落刚劲,宛若鬼斧切割。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薄厚适合的嘴唇似笑非笑。力量和俊美这样矛盾的组合,在男子的身上显得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突兀与不适。
三皇子,中军将凤希晏!
丝毫没有察觉到房中的异样,凤希晏信步走到书桌前,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封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桌上的照明灯将他头部的影子投在了文件上,使得他难以看清文件上的字。无奈地皱了皱眉,凤希晏将头略略往后抬了抬,试图将上面的影子移去。
但是那抹影子却一动也不动,依旧黑乎乎的映在文件上
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很快,凤希晏瞳孔一缩,面沉似水。他转身,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伸手将挂在墙上的剑拿了下来。
他头顶的房梁上有人!
凤希晏将剑拔出鞘,手腕一转,玄铁剑身上赫然映出了房梁上的人影,虽说有些扭曲,却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士兵装扮的蒙面人!他面色一动,紧握住手中的剑,双脚微微分开,使自己处于备战的最佳状态!
梁上,花容低头间亦看到了剑身上自己的影像,她心下一惊,心知凤希晏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放眼整个中土,凤希晏的剑术数一数二,已经是劲敌一个!更何况现在她身处军营,外面巡逻的士兵时刻可以冲进来夹击她!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打定主意,花容伸手将脸上的面巾紧了紧,飘身掠下了房梁向门口奔去,动作轻盈,直如回风流雪。
没料到梁上的人会率先行动,凤希晏只觉一阵风过,梁上人已然向门口奔去,他面色一凛,很快反应了过来,起步紧追,几个起落间便赶到了花容的身侧,抢先封住了她的去路。
“唰!”
凤希晏手中长剑一挥,势如银虹破空,锐利地刺破了空气,发出了阵阵箭鸣,如雷霆般势不可挡,霸气地向花容削去。
空气中戾气扑面,花容只觉“嗡”的一声,霸道的剑气将她面上刺的生疼。眼见凤希晏的剑要将她劈开两半,她脚尖微点,迅速向后掠去,刚好避开了凤希晏的剑,却又回到了他的书桌旁。
恼怒的皱着眉头,花容斜眼看了一眼凤希晏的书桌,头也不回,挥手一鞭,将凤希晏的书桌砸了个稀巴烂,一时间木屑和文件满空飞舞。
“你!”眼见桌上的资料笔墨全被砸飞弄碎,凤希晏简直要哭了出来,他恼怒的向花容扑了过来,身形凌空,直直对准花容,迎风一斩!
面纱后,花容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手中鞭索一抖,直直袭向凤希晏的剑身。
世人只道她花容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一个。却不知她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使起鞭来,尤为霸道,手力堪比男子!
那条鞭索既软且韧,花容手腕微抖,索头依然缠到了凤希晏的剑身上,接着一带之力,她身子悬腾而起,脚踩凤希晏的肩膀狠狠一蹬,又重新向门口掠去。
身后,凤希晏被她蹬得身形一晃,差点跪倒在地上,极为狼狈。他没想到看似娇弱的对手出手会如此矫捷!不敢再轻敌,他眉头微拧,稳了稳身子,转身急追。
几个凌空翻越,凤希晏伸手抓住了花容的肩膀。这一碰触,使他心神一荡,对手的肩膀单薄而且有种女子似的软绵!趁凤希晏错愣间,花容冷笑一声,身行一顿,倏然向上一掠,抄住房檐,两腿一勾,倒掉在了房梁上,将疾奔中的凤希晏甩到了前面。
“母后啊!”没想到花容会突来这一招,凤希晏一时有些刹不住脚,不得已放开她的肩膀,精壮的身躯直直向前方的墙上撞去。
见凤希晏的窘相,花容温润的笑声朗朗响起,雌雄莫辩。
“该死!”慌乱中,凤希晏伸腿抵住前方的墙,将身形制住,免遭撞墙之痛。愤恨地转身看着倒挂在墙上的“蜘蛛精”,手中的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了嗡嗡的剑鸣。倒挂着的蜘蛛精,手执鞭索来回抖动,弯弯转转,柔韧缠绕。凤希晏心下一怒,他自身精于剑术,和这种软东西碰起来,全然无用武之地!
不容凤希晏休息,花容身形一悠,将鞭索甩出,直击凤希晏的脸颊!从半空中而来的鞭索一波一波袭来,或密或疏,或猛或柔,阴狠难测,将凤希晏逼得步步后退!
猛然见鞭索的接合处,凤希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断然劈剑,只听“叮”的一声,被剑刃所斩之处,断然裂开!长长的鞭索被凤希晏砍断了一大截,掉落在了地上。
见状,花容脸色一惊,攻势渐弱。凤希晏趁机狠狠扯住了她的鞭索,将她从房梁上拉扯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借机,他长剑一挥,扑身直直向花容袭来。
忍住身上的疼痛,花容面色一狠,狼狈地从地上翻滚而起,躲过凤希晏一击。而后腕部有力,将鞭索抖出,直向凤希晏当头劈下,直直要把他劈成两半!
来不及向后退,凤希晏慌忙将剑归鞘,横拿住剑身,咬住牙关硬抵住了花容的一劈!这一劈,将他的握剑的虎口震出了鲜血,人也向后退了几步!
冷哼了一声,花容从容将鞭索收回。她的鞭索虽被砍断,但也有两丈之长,索儿本身有伸缩之功,她借着回收鞭索的悠劲儿,将身子一甩,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冲着凤希晏的面上便是一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