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鸳鸯扶了,回到住处,并吩咐贾政把赵姨娘绑来。王夫人听是赵姨娘所为,不由放下心来。但也是不解,赵姨娘为什么要害黛玉。黛玉如今要死了,心中是又喜又怒,喜的是自己没下毒手,就除了黛玉。怒的是赵姨娘毁了她的计划,便宜了黛玉。
宝玉到时,正赶上众人回贾母处,王夫人见宝玉进来,又气又怒又担心。那狐媚子已经害宝玉痴痴呆呆了,如今还想害了宝玉。这会见袭人后面追来,破口就骂:“你们都是死人吗?让你们看着宝玉,照顾宝玉在家里养病,这会怎么让二爷跑来这里。还不赶快拉回去。”
袭人也不敢回嘴,忙上前拉宝玉,可如何拉得动,宝玉这会满心满眼都是要看望黛玉,浑身的劲儿大得很,岂是袭人一个弱女子能拉得动的。
一把甩开袭人,冲过来,拉着贾母的手,哭道:“老祖宗,妹妹真的中毒了吗?老祖宗,你快救救林妹妹,如果林妹妹死了,宝玉也不活了。”
贾母拉着宝玉安慰道:“宝玉,不许胡说,你林妹妹生病了,太医看了,吃过药就好,你快回去养病,不然你林妹妹好了,你却病倒了,妹妹可是会生气的。”
宝玉甩开贾母的手道:“老祖宗骗人,我明明听四儿说林妹妹被赵姨娘下毒了,太医也救不了妹妹。”
贾母忙拉了宝玉道:“快别听下人胡说,你林妹妹是中毒了,不过只要吃了解药就好。你先回去休息,老祖宗这会就去问赵姨娘要解药去,吃了解药,你妹妹就没事了。”
宝玉哭道:“老祖宗没骗宝玉?那宝玉也要去。老祖宗你就依了孙儿吧。”
贾母见宝玉眼神认真,知道不答应,宝玉是不会回去的,只好道:“好好好,老祖宗答应你,快赶紧走吧。”
一行人来到贾母屋子,贾政已经在了,贾菱贾昌也在。贾母刚刚坐下,赵姨娘也被绑了来,只见赵姨娘脸色苍白,无一点血色。
原来,赵姨娘找的毒药,本会无声无息要人性命,想着黛玉身体本就不好,一旦毒发,立即毙命,其他人只当黛玉是病死的,不会追查死因。更何况照王夫人不喜欢黛玉来看,竟会草草埋葬。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可她哪里知道,王夫人也给黛玉吃了药,两种药相生相克,毒性才提前发作,被太医诊出。
赵姨娘刚才一打听到事情败露,贾菱贾昌已经招认,好在每次都是秋儿出面,她只要把一切事情推到秋儿身上。只要秋儿死了,就死无对证了。自己只要死不承认,她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也奈何自己不得。忙忙找出剩下的毒药,害怕毒性弱,害不死秋儿,便全部放了,哄着秋儿喝了,半个时辰就会没命。
做完了一切,赵姨娘略松了口气。但终究做贼心虚,听贾政传她,脸色也仓皇起来。
贾母见赵姨娘进来,怒喝道:“你这做死的小娼妇,平时嚣张跋扈,争吵不休,看在你生了探春和贾环的份上,我也没和你计较。如今,你竟毒害玉儿,玉儿哪里招惹你了,你这样害她?还不快如实招来。”
赵姨娘“扑通”一声跪在贾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老太太冤枉啊,我向来不和林姑娘来往,和林姑娘无冤无仇,怎么会毒害林姑娘。这都是小人陷害,老太太可要为我做主啊。”
贾母怒道:“贾昌贾菱,你们说,是不是赵姨娘指使你们做的?”
贾昌贾菱忙道:“老太太,是赵姨娘吩咐我二人做的,她说宝二爷喜欢林姑娘,若林姑娘死了,宝二爷也就活不成了。那时候贾府就是环三爷的了。赵姨娘还向小的承诺,事成之后,给我兄弟二人每人白银五万两。我们每次接头,都是由赵姨娘的贴身丫鬟秋儿出面的。老太太不信,可叫秋儿出来对质。”
贾母便吩咐人去把秋儿找来。可不一会,去的人回来说,秋儿死了。
贾母又是一惊。骂道:“既然秋儿死了,你们谁也承认。我现在也不管了,贾昌贾菱你们罪该万死,不管谁人指使,你们下毒是事实。赵姨娘虽不承认。但也逃不了干系。我想他们二人断不会随便冤枉你的。现在就把他们三人送交官府。若玉儿有个好歹,我要他们都偿命。”
贾昌贾菱忙哭着拉贾政裤脚,道:“老爷饶命啊,老爷说过,只要我二人如实交代,就会从轻发落,不会送交官府的,老爷,你可要守信啊。”
贾政怒道:“你们毒害人命,玉儿如今命在旦夕,我如何放过你们。你们说赵姨娘指使,现在却没证据指出。我如何相信你们说的话。”
贾昌忙道:“老太太、老爷,奴才有证据,当日里,赵姨娘先给了我们五百两白银,我这里是有收据的。现在就放在家里。我这会就给老太太拿来。”
贾政看了看贾母,见贾母点头,便吩咐两个小厮押着贾昌回家拿收据来。
赵姨娘这会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贾昌会留下收据。脸色完全没有血色了,浑身无力,软倒在地上。
刚刚去埋秋儿的小厮突然进来,交给贾政一张血纸,上面弯弯扭扭写着“凶手,赵姨”四个字,这完全证明了是赵姨娘指使。
贾政一巴掌打在赵姨娘脸上,扔了手中纸张给赵姨娘,怒骂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这杀千刀的,玉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她?”
赵姨娘见事情已败露,也不再狡辩,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道:“哈哈,是我,是我让他二人下的毒。”
宝玉这会疯狂了,冲过来,摇晃着赵姨娘,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林妹妹,妹妹她那么纯真,那么善良,没从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哈哈……为什么?这一切都怪你和你母亲,是你们害死她的。你知道吗?你喜欢林姑娘,想娶林姑娘,可你母亲不喜欢林姑娘,她为了掌控贾府大权,从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你的死活,她明明知道,没有林姑娘,你不会活着,林姑娘就是你的命。她还让元春下旨,钦赐‘金玉良缘’。要想让你死,只有林姑娘死了。”赵姨娘指着王夫人疯狂的道。
众人一下子呆了。宝玉哭道:“那为什么要我死,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既想我死,干嘛不向我下毒。妹妹那么美好的人儿,你怎么狠得下心害她,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为什么要你死,因为我不服,为什么同样是荣府的少爷,可你却凤凰儿似的被宠着惯着,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是你的。我的环儿只有吃人剩下的,拣你不要的。你身边丫鬟小厮嬷嬷成群,环儿却只有彩云一个。只有你死了,整个府里才是环儿的。我也想给你下毒,可惜,你平时不吃药,身边丫鬟多,我没机会下手。而林姑娘,怪只怪她倒霉,被你喜欢上,常年有吃养荣丸。下手容易呢。虽然她无辜,但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她有什么可惜。现在被你们查出来,要杀要剐随便,我认了。”赵姨娘狠狠道。
“你这蠢妇,你以为我死了,这贾府就是你们的了,你别忘了,传家向来传嫡长子,嫡长子亡,嫡长孙继承,我和环儿,没一个有资格继承贾府,这府中一切都是兰儿的。”
赵姨娘从没想到过这点,不由也呆了,痴痴的道:“呵呵,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个蠢妇,失了夫人又折兵。”
宝玉喃喃道:“都是我害了妹妹。母亲,旨意是你请的?真好,连赵姨娘都知道儿子心里只有林妹妹,林妹妹就是儿子的命,去年,紫鹃哄我妹妹回家了,我吐血昏迷。母亲,你明明知道儿子喜欢林妹妹,却逼着儿子娶宝姐姐。如今,你如意了。但是你却不知道,妹妹死了,儿子也绝不独活。”
王夫人真是又气又恨,哭道:“那狐媚子有什么好?像她娘一样,都是勾引男人的妖精。清冷孤傲,眼睛长在头顶上。她娘没出嫁时,就看不起我。我怎么可能要她做媳妇,天天在身边碍眼,整日骑在我头上。你这不争气的混账,也被狐媚子迷住了,忘记是谁把你生下来的?
谁才是你亲娘?你的心里只有那个狐媚子,没有我这娘亲,我怎么可能容忍她?”
贾母气的浑身哆嗦,恨王夫人,恨赵姨娘,更恨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若自己没有私心,不接黛玉来此,宝玉也不会喜欢黛玉,王夫人不会明里暗里指桑骂槐,百般刁难。底下的仆人也不会私下编排。赵姨娘更不会毒害黛玉。
贾政常年在外,即使在家里,也从来不管内事,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这会听了,气的指着王夫人大骂:“你这蠢妇,你本来就比不上敏妹,还嫌敏妹看不上你。敏妹早就出嫁,如今也不在了。你怎能把敏妹的帐算在玉儿一个孩子身上,亏你还是诰命夫人呢?不说其他,就看在宝玉的份上,你也不能拆散他们。玉儿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宝玉?你只喜欢你的甥女,就不心疼我的甥女?玉儿有个好歹,宝玉岂能活着,你是他母亲,却要他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