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几缕月光轻轻撒下,带着淡淡的忧伤。
流烟阁灯火阑珊,歌舞升平,琴瑟之音弥漫在热闹的空气之中。风夜翔放眼望去,到处是靡靡之音,他有些哑然地望着溪歌。溪歌诡秘地笑着,拉着他走了进去,道:“这里我常来,我请客!”
“别忘了!我们是出宫办正事的!”他不悦地瞟了溪歌一眼,有些不情愿。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一个皇帝居然逛这种烟花之地,岂不很没面子?溪歌假装没有听见,拉着他继续往里走,一股脂粉气冲入鼻腔。
“吆……这不是凤大官人吗?来来……赶紧里边请!”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抹粉跟砌墙一样的女人热情相迎,拉住风夜翔就往里面走。他不悦地摆开手,冷漠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没吱声。“没事!落花!还是老规矩……”溪歌朝她跑了一个媚眼,嬉笑道。那边风夜翔已经上了阁楼……
“好嘞……”落花会意地一笑,扭着小蛮腰晃着身子而去。
厢房内,风夜翔绷着脸,阴云密布,像暴风雨的前夕一样。溪歌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哼着小曲,悠闲自在的很呢!时不时地看一眼风夜翔,然后静观其变。过了半晌,觉得实在太闷了,笑着对风夜翔道:“你不喜欢这里?”
他端起一杯茶,灌入喉咙,冷漠道:“你喜欢这里!”溪歌淡然一笑,给他倒了一杯,转而道:“不是喜欢,而是我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一丝落寞,一丝隐忍。凤眼微眯,透出太多别人看不透的情愫。
“有人居然把青楼看做家?说说来由吧……”他对他一抹淡笑,不是嘲讽,不是不屑,而是作为一个朋友的关怀。他们相遇时,他只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因为他的执意,母后才将溪歌留在宫中。
溪歌突然嗤笑了一笑,不经意之间笑道:“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像我的娘一样,其实她们也是生活所迫!”他好像很了解她们,却又无法真正接受她们。这一点让风夜翔很迷惑,从来没有听他谈起过去,只有这次,依旧只是一知半解。
漆黑的屋内,远处的一丝烛火在摇曳,她睁开朦胧的双眸,微微有些昏晕。这是哪里?为什么一股冷风直直地往脖颈里钻?艰难地爬起来,环视四周,漆黑漆黑的,那边的门虚掩着。也许他们以为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所以放松了警惕吧?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没有一丝声响,靠在门边的那个人正熟睡着,显然丝毫没有察觉。跨过他的身躯,然后一股劲地往前跑,连头也不敢回。在偌大的花园里不知不觉地迷路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转悠了半天,好像还没有准出去。
“不好了!那丫头跑了……赶紧给我抓住她!”呐喊声渐渐惊醒了院子里的人,掀起一阵喧闹。她听到一惊,被发现了!继续加紧脚步,眼看着后面的人快追到她了,推开旁边的门,冲了进去。
屋内的人同时一惊,然后无尽地沉默。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她慌张地看了一眼两个俊俏的男人,祈求道:“两位帅哥!帮我一把吧!”然后往里屋跑去,藏了起来。他一直怔在那里,连思考的余地也没有,她是谁?怎么会?
溪歌也有些惊讶,听到门外的喊声,怒斥道:“落花叫你们来的吗?不知道本公子正在逍遥吗?还不快滚?”门外立刻变得很安静,他愉悦地笑了笑,道:“你可以出来啦!”只见从里边走出来一个清纯可人的女人,一脸尴尬地笑,“谢谢两位啊……打扰了!我这就走!”
风夜翔一直凝视着她,眼里的泪水已经快滑落,为什么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再次相遇,居然变成了陌路人……他走过去,微微抬起她的下颏,揪心的痛开始蔓延,“你为什么假装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