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多薄情!
淑妃自嘲地一笑,最受宠又如何,又有多少个春秋可以像现在这样,寂寞奢华地流逝。
见皇上迟迟没有让宫人来传话,特地换了新装扮的淑妃,看着亭子里丰盛的酒宴,脸上的神情有着难掩的疲惫。
没有子嗣,女人就犹如一朵花,开过了,也就颓败废弃了……
轩辕逸洬,本宫想要的,你什么时候能给?
本宫的心情和想法,你又了解多少……
淑妃独自斟了一杯酒,苦涩地饮下,但一时喝急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淑妃娘娘,今夜微寒,小心别着凉了。”思悠不知何时出现在淑妃的身旁,体贴地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淑妃微微一怔,夜渐渐地深了起来,却也习惯性地媚笑着:“既然来了,就坐下同本宫聊聊吧,今晚皇上是不会来了。”
思悠没有坐下,看着心情不好的淑妃,忍不住安慰道:“娘娘不必太失落,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宫人们有目共睹。想必到了明晚,皇上就会同娘娘一起畅饮了。”
“说到底……”淑妃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皇上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
“放宽心了,或许就不这么苦涩了。”
淑妃眼神一转,一下子起身来到思悠的身边,贴得很近,在她的耳边笑着轻声说道:“若是将来逸洬登上了皇位,后宫三千佳丽,你能放宽心吗?”
思悠整个人怔住了,除了被淑妃的问题问住了以外,更惊讶的是,她居然不称轩辕逸洬为王爷,直接喊了他的名。
思悠下意识地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思悠答不上来,更加的寂静,淑妃笑了起来,那笑,意味深长:“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这男人的心思,又何尝不是,都那么得深不可测。爱或不爱,根本就是随性而为……”
思悠默默地看着淑妃,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些话竟会让自己的心里慌慌的。
这时,一名宫婢前来通报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雨夜,总有些偏寒,也总有些落寞。
淑妃的神情微微一变,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还是很意外的。若是要找麻烦,似乎也挑错了时辰。
“就说本宫已经睡了,不见。”
“皇后娘娘说是来向娘娘借人的。”
淑妃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思悠,随后将身上的披风一推,随着披风的落地,她起步离开。思悠一直站于原地,自知不能露面,原本就不嘈杂的馨月宫,便只好等消息。
虽然猜不透皇后此番前来的用意,心里对她也有些许的怒气,但是对于之前淑妃说的话,思悠有着否定的态度,逸洬不会是淑妃口中说的那个样子,她相信他。
思悠捡起地上的披风,打算回房。可前脚刚踏入房门,就有宫婢来传话,让思悠搬去东宫,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淑妃娘娘也答应了。时断时续。
是淑妃不愿保自己,还是她保不了?
手里的那件披风,再一次落到了地上。
思悠随着皇后出了馨月宫,原本相对无言的沉默被皇后打破了。
“本宫知道,上次的事,你一定是怀恨在心了。”皇后看着思悠,分明是有事相托,却依旧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本宫也不期望你能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但是,太子对你的情意,不绝如缕,无需本宫再多说什么了吧。”
“太子殿下的情意,奴婢受不起。”思悠回以冷漠。
皇后的眼神只是一冷,却没有动怒。最后她将目光看向了别处,声音柔了下来,算是放下身段了:“澈儿病倒了。他今天在那个园子里等了一整个下午,也淋了一下午的雨,至于是何原因,想必你心里最清楚。”
思悠的脸上有了诧异的神情。
“从狩猎开始,本宫就知道他一直在努力,从小骑马就是他的弱项。以前本宫为了让他不输给其他皇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逼着他练骑马,直到有一次摔折了腿,才不再勉强他了,但本宫知道,骑马的事,在他心里是有过阴影的。为了狩猎第一,他勤加练习,装着糊涂惹皇上不高兴,为了南国来访之事,他废寝忘食,一心取悦皇上和本宫,雨点声犹如远去的凡尘客所留下的叮铛驼铃响,好不容易本宫看到以前的澈儿又回来了,可转眼间……”皇后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有些说不下去。
思悠的情绪也有些乱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太子殿下病得重吗?”
“若是心病也能医,本宫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心甘情愿。”皇后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心痛的神情,“他现在,或许只比刚刚得知毓琳死的时候,好上一些。”
“那皇后娘娘是想奴婢照顾殿下到身体康复,还是一直等殿下的心病治好了,才肯让奴婢回到馨月宫?”
皇后浅浅一笑,看向了思悠:“本宫的儿子,本宫再清楚不过了。其实让你当太子妃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真的对得起澈儿的一番痴情,本宫可以什么都答应。”
思悠没有说话,同皇后对视着,两人的眼里有着各自的情绪。思悠很清楚,皇后不会相信任何人,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无非是想将她纳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