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拨开她鬓边的碎发,轻抚上那润滑柔美的俏颜,喘息着,慢慢俯身下去。
秦惊羽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上压力陡增,额头一暖,跟着便是眉心,眼睫,鼻梁……一路朝下,不住轻触。
“别闹,我好困……”
小手无意识朝上拍去,却被人轻柔按住,固定在身体两侧。
“你是我的……”
随着那低沉的话声,纤腰一紧,有两片温温软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瓣,如蝴蝶采撷花蜜,小心翼翼,欲要探进。
“啊——”
门口,有托盘碗碟坠地的碎响,以及少女掩口压抑的低呼。
“燕儿,你……你在做什么?!”
被唤之人不为所动,又轻吻几下,这才缓缓站起,面朝来人。
长眉微蹙,目光如炬,薄唇中轻吐一声:“滚!”
刹那间,气势惊人,不可一世。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
窗户开了半扇,微微进来些凉风,带来些许清寒冷意。
秦惊羽坐在榻上,有丝惺忪,张口就唤:“燕……”
忽然想起他半夜抄写的情景来,立时闭了嘴,自行穿衣。
一声传出,门外响起唯唯诺诺的声音:“殿下可是要起身?”
来人是一名面目娟秀的小宫娥,端来杨枝水杯等洗漱用具,自称名唤琥珀,说是翡翠早上没看清路,在外间不慎摔了一跤,所以换人前来服侍。
这个翡翠,不仅胆子小,人也是笨得可以!
秦惊羽接过水杯,皱眉问道:“她摔到哪里了?严重不?”
琥珀垂首道:“奴婢没见着,她关在房里没出来。”
整理完毕,琥珀端着物事退出,秦惊羽在屋中转了一圈,径直走到书案前。
案上整齐摆放着抄好的纸页,不多不少,刚好是韩易规定罚写的数目,她写废的几张已经消失不见。
摩挲着纸张上工整的字迹,不能否认,心里暖暖的。
燕儿,体贴细致,真是个不错的下属……
早膳的时候,母女俩闲闲叙话,没说几句,穆云风便是提到当朝大将军雷陆的独子雷牧歌,面带笑容,一脸得意。
“我实在没想到,你父皇亲自赐婚,那孩子竟是以从军为名,婉拒婚事,说什么精忠报国,事业未成……”
秦惊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人傻了吧?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当,一意孤行,违抗圣旨,他就不怕父皇怪罪,抄他的家,砍他的脑袋?”
大皇姊秦飞凰年方十五,长得如花似玉不说,关键是,她可是大夏王朝地位尊贵的长公主,今后是有属地爵位的,这样的金玉良缘,那雷牧歌竟然不动心?!
当日那一眼,自己没看错,他果然很拽!
穆云风摇头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抄家砍头的?上回娘不是给你说过吗,雷家世代忠良,别说手里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就单凭雷大将军为我朝立下的赫赫战功,你父皇也不会对他怎样的。”
秦惊羽听得扁嘴,这雷家人也忒猖狂傲气了些,没听说过什么叫功高盖主吗?
好在据她耳闻目见,父皇秦毅确是一代明君,胸襟也还不错,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大抵是不会出现的。
穆云风看她一眼,挥退了一旁侍候的宫娥,突然神秘笑笑,压低声音道:“羽儿,那日在上林苑狩猎,牧歌那孩子你也是见过的,给娘说说,你喜欢他不?”
秦惊羽正低头喝粥,提防不及,险险喷了出来,赶紧捂嘴:“母妃……你怎么这样问……”
雷牧歌?
有没搞错,她会喜欢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屁孩?
穆云风没放过她脸上细微表情变化,低笑道:“之前我就暗地观察,这孩子长相英俊,文武双全,在天京城里名声极好,将来必是子承父业,当成为我大夏栋梁,你要是跟他能好上,也不算委屈……”
“母妃!”
秦惊羽见四下无人,拉着她的衣袖,撅嘴道:“母妃糊涂了么,我可是当朝三皇子。”
穆云风抚了下她的头发,回忆往事,笑容淡淡:“娘没犯糊涂,当年你满月摆酒的时候,雷夫人带着牧歌进宫看过你的,那孩子当时才四岁,就抱着你不放手,嚷着要带你回家,还说长大娶你当媳妇呢!后来听雷夫人说,知道吟雪不在了,八岁的孩子愣是把自己关在房间痛哭,还大病一场……”
看不出,那小屁孩还很痴情……
既然对象是自己,对他的不满也多多少少淡了几分。
秦惊羽摸摸面颊,讪笑:“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母妃还记着那些事干嘛?”
穆云风抿嘴一笑:“娘不想让你一直顶着个皇子身份生活,孤独终老,娘想让你嫁个好夫君,帮着娘疼惜你,照顾你,保你一生平安无虞……”
秦惊羽不耐打断:“母妃,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穆云风抬眸反问道:“怎么不可能?”眼底,光彩闪过,仿佛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秦惊羽心头一跳,似有所悟:“母妃看上了雷家的免死金牌?!”
乖乖,这位母妃爱女如命,已经到了几乎偏执的地步,连这样曲线救国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免死金牌,再加上雷家的声名地位,赫赫战功,那隐瞒性别的欺君之罪,足以抵消弥补——
不过,这前提条件,就是要那小屁孩接受她,非她不娶……
一番循循善诱语重心长的教诲之后,秦惊羽总算被放出门,抓起一叠纸页,随口叫了个小太监带路,直奔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