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云所料,欧阳文轩虽心中为难,但是还是答应了,“那文轩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够意思嘛!咱们走!”祝老板眉开眼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与欧阳文轩走在前面。
见欧阳文轩不用马车,白风一跃下了马车,与苏云一起跟在他的身后,苏云暗自翻了一白眼,该拒绝的时候就得拒绝,老好人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一味地顾及别人的感受最终苦的是自己。
片刻之后,苏云三人加上祝老板和他的下人一行五人来到了位于岳洲城西面的怀香街上,一步入这条街,一股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苏云不禁蹙眉。
漆黑的夜空下,整条怀香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全是一栋栋三、四层高的建筑物,装饰极美,只是那楼名,醉风楼?怡红院?花满楼……还有大街上、门口、楼间临街那些衣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手持一方绣帕到处招客……
怀香街,怀香,顾名思义就是坐怀软香,花街是也。苏云心中暗自鄙视了那个祝老板一下,就知道这猥琐的死肥猪就一色鬼,连请客也到这种烟花之地,自己就当见识见识一下古代的花街柳巷,看看这些妓女是不是如书中所说个个才华四溢,引得无数风流才子流连忘返。
侧身避开一个欲往自己身上靠过来的烟花女子,欧阳文轩剑眉深锁,止住脚步,为难地说道,“祝老板,我们还是到别处吃饭吧。”
见状,祝老板戏谑道,“哈哈!欧阳老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没来过这啊!抑或是你不喜欢这些妓女?不过,你放心,我祝某人要带你去的不是这儿,而是另外一个好地方,那里尽是美酒佳肴,担保你满意。”说到最后,他的眼里竟然大放淫光,好像说的不是美食,而是一个个脱光衣服的尤物。
“祝老板,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尽兴吧!文轩我先告辞了。”思来想去,欧阳文轩咬了咬牙还是说出拒绝的话,这个祝老板名声和作风都不大好,他口中的好地方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本不想得罪他,但是现在不得罪也没办法。
祝老板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笑嘻嘻地说道,“欧阳老弟,你这话说得,我今日特地为了请你,才带你来这边,别人想来我都懒得带。你一大男人,方才都说‘恭敬不如从命’,现在来到这里却又反悔,这样怎么能做大事啊?”不由分说地拉着欧阳文轩直往前走。
欧阳文轩是骑马难下,万般无奈,只能抽回自己的手,“祝老板,文轩去就是。”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苏云,只觉得欧阳文轩实在是太假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男人不偷腥的,来了花街柳巷还打什么退堂鼓,明明心里想得很,表面上却装模作样地推托,还不如那些明着逛妓院的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祝老板越走脸上就越来越发兴奋,脚步也越来越快,然而让人费解的是,他压根不看向街道两旁的妓院,就连那些穿得清凉的烟花女子上前拉他,他正眼也不瞧一下,还嫌恶地赶走她们。
左弯右拐之后,他们来到怀香街最为偏僻的一处,苏云没想到这条花街之中居然会藏了栋如此别致的小楼,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雅蓝楼”,乍一看,让人感觉清新风雅,只有两层高,静谧无声,门口没有烟花女子招客,没有大红灯笼,与之前一路所见的妓院截然不同。
如若不是看到朱漆大门两边的那副对联,苏云还以为这里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只见那上联为“子曰食色性也”,下联为“诗云君子好逑”。
不待祝老板说话,他的随从已经上前敲门,顷刻,从门内传来一个嗲得让人发悚的声音,“来了,来了……”紧接着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随风飘了过来。
人妖?!苏云差点脱口而出。
那人脸上挂着浓厚的粉,化着艳妆,内穿女服,外披男衣,但是都是薄薄的一层,像是纱一般,借着他身边那人提着的灯笼,隐隐可见衣物内的两颗小红点,原来此人是“他”而非“她”,只见他搔首弄姿,扭着软若无骨的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从门内出来,满脸娇笑,大抛秋波,手上的绣帕对着站在最前面的祝老板身上一抛,用着比女子还细的声线嗔道,“哟!祝老板,您怎么才来了啊?”
苏云毛孔悚然,本以为府里那只花蝴蝶那声音已经是最嗲的,没想到眼前的人妖更为厉害,嗲得人骨头都酥软了,那语气那架势跟妓院的老鸨无异。男的当老鸨,莫非这雅蓝阁就是传说中的小倌楼,也就是现代的牛郎店?前世未曾见识过牛郎,这会倒是有机会见识见识,苏云心中不禁雀跃了起来,一双杏眼好奇地盯着那风情万种媚态尽现的人妖上下打量,这年纪估计也有个二十六七了吧,在古代也算是老了,只是这牛郎店的顾客不是应该是女客吗?为何色猪会带欧阳文轩来这里,莫非?自顾自思索的苏云压根没发现身旁的欧阳文轩的异常。
见苏云的注意力全在眼前浓妆艳抹的男子身上,欧阳文轩那双原本清朗温和的星眸闪过一道阴霾,脸色微变,恶狠狠地瞪着那老鸨。为何你要看着别的男人,我长得比他好看多了,可是从未见你如此看过我……欧阳文轩只觉得自己心中像是打翻了醋坛一样,酸得直冒泡,恨不得立马带苏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