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对苏唯一冲口而出的那句谎言?
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边顺着赖在她膝上撒着撒着娇就睡着了的加菲的毛,边皱着眉头思考,最后想得头都开始发疼,纠结不已。
没心思上班了,她又打了个电话向阮守务请假,阮守务近些日子对她倒很是纵容宽松,大概是因为程程的关系……所以二话不说,连理由不需提供就准假了,末了还道让她注意身体,小心安胎一类的,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李涟漪不在乎,她心情不好,就想找点乐子,眼见已经中午了,古小鱼卫放还未将欧琳送回来,挂了与上司的电话后,她思忖了下,拨通了卫放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第十二声时才被接起,那头嘈杂喧嚣非常。
卫放在那头叫,“涟漪,我们现在在游乐场,云霄飞车很好玩啊古小鱼都玩吐了哈哈……”亢奋得不行。
李涟漪皱了下眉头,道,“欧琳呢?”她的本意是他们不该带欧琳去玩云霄飞车,那玩意儿太危险刺激,欧琳还那么小,禁不起折腾……可卫放一听她这么问灾乐祸的笑声突然压低了下去,停顿了下,他用似有天大秘密的语气道,“话说回来你的电话来得真是巧,我真想给你通风报信……”
大概是怕她听不见,卫放于喧闹中放大了音量,“我们在游乐场门口碰上顾方泽和……唐婉大明星了,欧琳现在让他们俩带着一起玩旋转木马呢……”
李涟漪放下了电话,淡定的外表下出离愤怒了。
早上不该喝咖啡,咖啡因导致她午睡的质量严重下降。丰盛的午餐过后,李涟漪在卧房里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没能睡着,脑海中翻涌着纷乱的画面,一会儿是苏唯一,一会儿是顾方泽,怎么着都是不痛快。
望着墙壁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第三圈时她终于耐不住,翻身起来……做运动。
回国以后,她给秦墨又打了一个电话,告之她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决定,秦墨并未多说什么,语气平平缓缓温温和和地重复向她交代了些孕妇必须注意的事项,最后沉吟了片刻,对她道,宝宝的胎位不大正常,建议她时常做些针对性的幅度不大的有氧运动。
她听在耳里,记在心上,让福妈弄了张光碟,像当初练冥想瑜伽般在家中自学起来。
于是,顾方泽回家时就看到了李涟漪冲着他的方向,两手撑地跪在地上做膜拜状的诡异情景,忍不住愣了愣,抱着欧琳的手也不禁松了下。
小家伙有点吓到,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却又咬唇不敢吭声。这位叔叔很好看很温柔,可是之于她还是个陌生人。
他将怀中软软的小人儿重新抱紧了些,勾起唇角,立在门口,向着对他的到来毫无觉察的女人笑着开口道,“没想到你心里头这么崇拜我,还给我行三跪九叩之礼。”
冲着他的后脑勺顿了下,随后抬起,一张素净白皙的脸蛋因轻微的运动显出淡淡的晕红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明亮如星,看得顾方泽又是一怔,随即脚步一动,抱着欧琳朝她走去。
边走边说,“需要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由我将欧琳带回来的么?”
李涟漪立起身,转身关了音乐后,坐回到沙发上,低头穿拖鞋,看也不看他,怏怏道,“不用,我都知道了。”她现在看到他的脸就一肚子火,就想砸东西砸人发泄一下,可是这样对胎教不好,所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我就知道卫放会通风报信。”他俯身放下欧琳,欧琳脚一沾地就立马朝李涟漪跑去,跳进她的怀抱,蹭蹭她的脸,眼睛晶亮晶亮,无言地表达她的愉快心情。
李涟漪将欧琳放在膝上抱好,让他的话给气乐了,弯眸笑起来道,“通风报信?敢情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心虚的?”这是他们自吵架以来的第一次谈话,她口气恶劣,不想和他虚与委蛇。
这年头奴隶受压迫还能反抗起义呢,凭什么她就得憋着口气活活把自己闷死。
顾方泽亦坐到她身旁,闻言眉尖一挑,“你在乎?”语气满不正经,像是开玩笑。他这人就是这样,先前的硝烟弥漫似全烟消云散了,无事人一样谈笑如常。
心思变幻莫测如此,也算是种非常人所能及的本事。
李涟漪自认是平常人,做不到他这种境界,并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便问道,“在乎什么?”
顾方泽唇角轻扬,不回答,李涟漪久久没得到回应,这次屈尊瞟了他一眼,见这厮笑的,祸水至极。哼,祸谁呢?
鉴于在此之前两人仍处于冷战状态,李涟漪压根没打算给好脸色,想了又想,恍然状,“顾大少以为我在乎你和唐婉?”说话间神色隐隐讥诮,到了关键处又略略停下来,不继续说了。
“嗯!”顾方泽应得自然,“小婉今天出院,情绪还是很不好,所以路过游乐园时她说想下车去……我不好推拒,就陪同她一起去了。”
李涟漪沉默,静静听着他说完,尔后才看着他道,“既然你向我解释了,那么我是不是也该说明下上午为什么不接电话的原因?”
顾方泽说,“你愿意说就说吧。”
不理会他欠揍的回答,李涟漪留心看了眼欧琳,她还听不懂汉语,此时神色有点不安,于是就让指了个方向,让她去隔壁的儿童房玩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