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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蜘蛛韦伯救了公鸡夫妇

那天晚上,动物们在桥下睡得非常好,一点儿也没想到他们的金子已经丢了,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查尔斯和亨莉埃塔身上。早上,罗伯特是第一个醒过来的。雨已经停了,一层薄雾笼罩在大家视野里。

“天哪!”罗伯特说,“一定晚了!我很好奇为什么五点的时候没有听到闹钟响。喂,弗莱迪!”他叫道,“汉克!起床!我们两小时前就该上路了!”

两分钟内,动物们都醒了。弗莱迪去看闹钟出了什么毛病,很快他跑回来。“闹钟不见了。”他喘着粗气说,“查尔斯和亨莉埃塔不见了,马车不见了,都不见了。我打赌查尔斯带着宝藏跑了。”

“没道理,”威金斯太太说,“就算他想,他也做不到。另外,他不是那种公鸡。我们要去看看。”

另外的动物跟上她,他们来到马车应该在而现在不在了的地方。他们在泥泞的路上发现了几个鞋印子,所以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和亨莉埃塔在披肩下睡觉。”伊克说,“他们让我们出来。可能他们在睡眠中被抓住了,来不及通知我们。”

“这里有一片查尔斯尾巴上的羽毛,”爱丽丝尖叫,“他不是没有挣扎就被抓走了,你们要肯定这点。”她是查尔斯的忠实粉丝。

“我们最好立刻开始追踪这些轮子印。”罗伯特说,“如果我们能找到马车在哪儿,说不定我们可以救他们。”

他们跟着印迹下了山,正是他们从佛罗里达出来的路,一直跟到黑胡子男人住的地方。他们下了那条马路。

在他们穿过薄雾去救朋友的过程里,没有动物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了,是那个黑胡子男人偷了马车,他是一个危险的、不顾一切的狂热分子。就连韦伯先生也很担心:“他是个坏人,”他对妻子说,“他压扁过一只蜘蛛。”韦伯夫人打了个哆嗦。

很快他们走到了房子附近,杰克说:“你们最好让我先去看看,因为我曾经住在这里,知道地形。”他让动物们从后面绕过去看谷仓的窗户,当然,那里有一辆马车,放在谷仓地板上,旁边是汽车。但是金子不在里面,也没有查尔斯和亨莉埃塔的踪迹。

雾气很重,他们看不到房子那边的情形,也不敢靠谷仓太近,害怕那个黑胡子男人可能会出来发现他们。四只老鼠说他们可以偷摸进房子,找找查尔斯和亨莉埃塔,其他的动物离开了一小段路,等他们的消息。

好一阵子,老鼠们终于回来了,动物们都围上去渴望知道消息。“你们看到他们了吗?”他们问,“他们还好吗?你们发现钱在哪里了吗?”

“我们什么也没发现,”伊克说,“根本就没有进去。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子!任何地方都没有缝隙,就连所有的旧老鼠洞都用一根根的钉子挡在上面。我们甚至都没法从烟囱下去,因为壁炉里生着火。他真是个坏人!”

“不过他们在家。”奎克说,“因为我们听到他们聊天了。查尔斯也在那儿,因为我们听到他哭了。”

“可怜的,”威金斯太太说,“但是我们会把他救出来的,就算是必须用我们的角、爪子、鸟嘴、蹄子上阵把房子掀翻也要救!是不是,动物们?”

“没错!我们一定能救出他们来!”有决心的旅行者们说。

“但是首先,”她继续说,“我们要找到查尔斯和亨莉埃塔在哪儿,然后再找到钱在哪儿,最后我们再制订一个计划。如何?”

“我想提个建议。”韦伯先生喊道,但是没人听见他。所以他爬下来,爬到威金斯夫人的耳朵旁边,转着圈地跺脚,让她发痒,然后他告诉她,要是罗伯特能把他带到门口,他就可以从钥匙孔里爬进屋子。威金斯太太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除了担心这个计划太危险的韦伯夫人以外,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韦伯夫人的眼泪都涌出来了。“不要,不要,休伯特,”她哽咽着说,“我不要你去。你自己也说他是个邪恶的人。如果他看见你,用报纸或者其他东西打你怎么办?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让你去的。”

韦伯先生是只很坚定的蜘蛛,他温柔地亲了亲韦伯夫人的前额,跳到罗伯特的背上,起程了。

到了门口,他下来,罗伯特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面等着他,他爬进了钥匙孔。房子里一片昏暗,因为窗户非常脏,但是这对韦伯先生造不成困扰,他轻松地就爬到了墙上,然后穿过天花板,来到前厅,他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他走在天花板上是因为这里对他来说最安全。他知道在地板或者墙上自己很容易被发现,但是人们很难抬头看天花板,除非在床上。而且如果你看到一只蜘蛛在地板上,很容易就能跑过去踩死他;如果他在天花板上,对付起来就很困难了。

所以韦伯先生大胆地爬到了前厅的天花板上。黑胡子男人和脏脸男孩都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数着他们从动物那里偷来的金币。他们数出二十个金币,然后用报纸把它们裹起来放到一个巨大的帆布袋子里面。他们的速度不快,因为他们总是数出声,互相干扰,然后就不得不重新数起。韦伯先生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听到距离很远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阵噪声,他爬过去,看见查尔斯和亨莉埃塔被绑着脚扔在壁炉旁的一个盒子里躺着。查尔斯背靠着天花板,沮丧地待着,但是亨莉埃塔繁忙地啄着绳结,几乎都要成功了。

突然,查尔斯看到蜘蛛。“嘿!”他叫道,“韦伯先生!我的天哪,看到你真高兴!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其他的都来了吗?”

“你们这些鸡怎么回事?”男孩说,“你说他们会下蛋吗?”

“十八、十九、二十—那就是他最后下的蛋,”男人边粗鲁地笑边说,“后天,周日。”他邪恶地加了一句。

韦伯先生很快爬下墙,爬到盒子的一角。“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查尔斯,安静点儿!”他低声说,“亨莉埃塔,你觉得你能把这些结弄掉吗?”

亨莉埃塔点着头,没有停止干活。

“非常好,那么,”韦伯先生说,“弄松以后,你们可以很快出来,不过不要弄掉,因为会引起注意。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振作点儿,查尔斯,”他补充了一句,然后用力地拍了公鸡的后背一下说,“我们不会放弃你的。”

墙上的镀金相框里,是一个有灰白胡子的巨型男人的肖像画,他是黑胡子男人的爸爸、脏脸男孩的祖父。韦伯先生走到画后面的阴暗处,交叉腿坐在灰尘弥漫的金属线上,努力想办法。虽然他想了很多,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法实践。

“我在这儿浪费宝贵的时间呢,”他想,“最好回去告诉动物们,让他们想想办法,我是没办法的。”然后,他从金属线上爬到天花板上。

但是就在画的边缘,他看到了一只苍蝇。苍蝇好像睡着了。它在那个早上吃了一顿大餐,黑胡子男人的早餐撒了一部分在桌布上,有果冻、冰淇淋还有鸡蛋,它吃饱以后就落在画的边缘,计划打个盹儿,然后再下去吃午餐:更多的果冻、冰淇淋还有鸡蛋。

韦伯先生还没有吃早餐,所以他蹑手蹑脚地爬到苍蝇背后,用腿攫住它。苍蝇嗡嗡地挣扎着,但是韦伯先生抓得很紧,于是它停止了挣扎,说:“哦,蜘蛛先生—好心的、善良的蜘蛛先生,放我走吧。请别吃我。如果你不吃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大部分的蜘蛛不会理睬这种求饶,只会吃了它。但是韦伯先生是一只好心肠的蜘蛛,婚姻生活让他心肠更软了,所以他停下了。在他停下来的时候,一个想法闯进了他的脑海。

“如果你发誓你能做到你对我说的这些,”他说,“我就让你走。以后,我就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如果你说了不算数,那我和我的妻子还有我所有的亲戚都会回来住在这里,吃掉你们。”

苍蝇发了誓,韦伯先生放开了他。“现在,”他说,“你出去召集你所有的亲戚邻居,回到厅里来见我,然后我会告诉你们要怎么做。”

苍蝇从钥匙孔飞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带着他所有的家人和邻居。小苍蝇、结实的青年苍蝇、老祖父苍蝇,以及翅膀上有风湿病的老祖母苍蝇—他们都从钥匙孔飞进来,在大厅的天花板上排成一圈,围在韦伯先生身边。韦伯先生作了一场长长的演讲,解释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们要怎么做。很快,他们开始行动了。

一开始他们飞到前厅,升到天花板上。韦伯先生看到亨莉埃塔已经把最后一个绳结解开了,正在飞快地解救查尔斯,他说:“走!”于是苍蝇们就蹦到空气中,开始在房间里旋转,尽量发出最大的嗡嗡声。最小的和最有活力的苍蝇一起去烦男人和男孩。他们中的两三只停在男人的鼻子上用六条腿跳舞,让他发痒。当他抬起手驱赶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飞到男孩的脖子后面让他痒痒。几分钟内,男孩和男人都要发狂了。他们不再数金币,把报纸叠起来去拍苍蝇,但是他们一这么干,苍蝇们就都升到天花板上去了。他们一放下报纸,苍蝇们就又开始了。

“噗!”男人说,“哦噗!滚开,你们这些东西!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五分钟前还一只都没有。”

“这样拍他们没用,”男孩说,“噗!离我耳朵远点儿!他们好像想从窗户飞出去。我们打开窗户,没准儿他们就出去了。”

男人看着窗户,有四五十只趴在那里。“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动物,我会把窗户打开的,”他说,“但是我害怕他们在哪里待着等着他们的金子。他们很聪明,除非我们把金子明天早上运到镇上去,存到银行里。你还记得去年秋天他们对我们干的事吧。”

“我宁可有四十只动物在这里,而不是苍蝇,”男孩说,“另外,我们可以看着,如果我们看到他们过来,就把窗户再关上。”他过去打开窗户,所有的苍蝇都飞了出去。

虽然苍蝇们飞了出去,但是他们在前廊转了一圈就又从钥匙孔飞了回来,这正是之前韦伯先生告诉他们的。所以虽然他们不再去烦男人和男孩,但是屋子里的苍蝇还是那么多。每次有十二只苍蝇出去,就有一打苍蝇进来。

“我的上帝,”男孩说,“没完了。”

“好吧,我们得把窗户开着了,就这样吧,”男人说,“过来,坐下继续数金币。”他们又开始数了,也同时注意着打开的窗户。

现在,这正是韦伯先生希望他们做的,他对查尔斯和亨莉埃塔提到过,他们正在盒子边上热切地注视着窗户这边。男人和孩子正看着窗户,所以他们没看见他们的两个囚犯正从盒子里爬出来,踮着脚绕过他们。查尔斯害怕得都快死了,但他还是坚持跟着亨莉埃塔一直走到了桌子底下。然后,韦伯先生发了一个信号,苍蝇们又开始落到男人的鼻子上、男孩的耳朵上,比之前的两倍还多。他们挥舞着手臂驱赶着苍蝇,眨眼睛让苍蝇远离他们。查尔斯和亨莉埃塔单腿蹦过了窗户,落到了草地上,然后拼命逃了开去。

韦伯先生从大厅出来了,苍蝇们聚集在他身边,他简短地感谢了他们,然后就让他们解散了。在他跟着最后一只苍蝇爬出了钥匙孔后,听到前廊的窗户传来一声尖叫,男孩说:“啊,爸!快看,爸!鸡们不见了!”

他轻声地对自己笑了:“干得好!只是现在怎么拿回金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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