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9200000034

第34章 人非人 (1)

离电话机不远的廊子底下坐着几个听差,有说有笑,但不晓得到底是谈些什么。忽然电话机响起来了,其中一个急忙走过去摘下耳机,问:

“喂,这是社会局,您找谁?”

“唔,您是陈先生,局长还没来。”

“科长?也没来,还早呢。”

“……”

“请胡先生说话。是咯,请您候一候。”

听差放下耳机径自走进去,开了第二科的门,说:“胡先生,电话,请到外头听去吧,屋里的话机坏了。”

屋里有三个科员,除了看报抽烟以外,个个都像没事情可办。靠近窗边坐着的那位胡先生出去以后,剩下的两位起首谈论起来。

“子清,你猜是谁来的电话?”

“没错,一定是那位。”他说时努嘴向着靠近窗边的另一个座位。

“我想也是她。只是可为这傻瓜才会被她利用,大概今天又要告假,请可为替她办桌上放着的那几宗案卷。”

“哼,可为这大头!”子清说着摇摇头,还看他的报。一会他忽跳起来说:“老严,你瞧,定是为这事。”一面拿着报纸到前头的桌上,铺着大家看。

可为推门进来,两人都昂头瞧着他。严庄问:“是不是陈情又要掳你大头?”

可为一对忠诚的眼望着他,微微地笑,说:“这算什么大头小头!大家同事,彼此帮忙……”

严庄没等他说完,截着说:“同事!你别侮辱了这两个字吧。她是缘着什么关系进来的?你晓得么?”

“老严,您老信一些闲话,别胡批评人。”

“我倒不胡批评人,你才是糊涂人哪,你想陈情真是属意于你?”

“我倒不敢想,不过是同事……”

“又是‘同事’‘同事’,你说局长的候选姨太好不好?”

“老严,您这态度,我可不敢佩服,怎么信口便说些伤人格的话?”

“我说的是真话,社会局同人早就该鸣鼓而攻之,还留她在同人当中出丑。”

子清也像帮着严庄,说,“老胡是着了迷,真是要变成老糊涂了。老严说的对不对,有报为证。”说着又递方才看的那张报纸给可为,指着其中一段说:“你看!”

可为不再作声,拿着报纸坐下了。

看过一遍,便把报纸扔在一边,摇摇头说:“谣言,我不信。大概又是记者访员们的影射行为。”

“嗤!”严庄和子清都笑出来了。

“好个忠实信徒!”严庄说。

可为皱一皱眉头,望着他们两个,待要用话来反驳,忽又低下头,撇一下嘴,声音又吞回去了。他把案卷解开,拿起笔来批改。

十二点到了,严庄和子清都下了班,严庄临出门,对可为说:“有一个叶老太太请求送到老人院去,下午就请您去调查一下吧,事由和请求书都在这里。”他把文件放在可为桌上便出去了,可为到陈情的位上检检那些该发出的公文。他想反正下午她便销假了,只检些待发出去的文书替她签押,其余留着给她自己办。

他把公事办完,顺将身子望后一靠,双手交抱在胸前,眼望着从窗户射来的阳光,凝视着微尘纷乱地盲动。

他开始了他的玄想。

陈情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他心里没有一刻不悬念着这问题。他认得她的时间虽不很长,心里不一定是爱她,只觉得她很可以交往,性格也很奇怪,但至终不晓得她一离开公事房以后干的什么营生。有一晚上偶然看见一个艳妆女子,看来很像她,从他面前掠过,同一个男子进万国酒店去。他好奇地问酒店前的车夫,车夫告诉他那便是有名的“陈皮梅”。但她在公事房里不但粉没有擦,连雪花膏一类保护皮肤的香料都不用。穿的也不好,时兴的阴丹士林外国布也不用,只用本地织的粗棉布。那天晚上看见的只戴了一副眼镜,她日常戴着带深紫色的克罗克斯,局长也常对别的女职员赞美她。但他信得过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像严庄所胡猜的。她哪里会做像给人做姨太太那样下流的事?不过,看早晨的报,说她前天晚上在板桥街的秘密窟被警察拿去,她立刻请出某局长去把她领出来。这样她或者也是一个不正当的女人。每常到肉市她家里,总见不着她。她到哪里去了呢?她家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妈子,按理每月几十块薪水准可以够她用了。她何必出来干那非人的事?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钟已敲一下了,他还叉着手坐在陈情的位上,双眼凝视着,心里想或者是这个原因吧,或者是那个原因吧?

他想她也是一个北伐进行中的革命女同志,虽然没有何等的资格和学识,却也当过好几个月战地委员会的什么秘书长一类的职务,现在这个职位,看来倒有些屈了她,月薪三十元,真不如其他办革命的同志们。她有一位同志,在共同秘密工作的时候,刚在大学一年级,幸而被捕下狱。坐了三年监,出来,北伐已经成功了。她便仗着三年间的铁牢生活,请党部移文给大学,说她有功党国,准予毕业。果然,不用上课,也不用考试,一张毕业文凭便到了手,另外还安置她一个肥缺。陈情呢?白做走狗了!几年来,出生入死,据她说,她亲自收掩过几次被枪决的同志。现在还有几个同志家属,是要仰给于她的。若然,三十元真是不够。然而,她为什么下去找别的事情做呢?也许严庄说的对。他说陈在外间,声名狼藉,若不是局长维持她,她给局长一点便宜,恐怕连这小小差事也要掉了。

这样没系统和没伦理的推想,足把可为的光阴消磨了一点多钟。他饿了,下午又有一件事情要出去调查,不由得伸伸懒腰,抽出一个抽屉,要拿糨糊把批条糊在卷上。无意中看见抽屉里放着一个巴黎拉色克香粉小红盒。那种香气,直如那晚上在万国酒店门前闻见的一样。她用这东西么?他自己问。把小盒子拿起来,打开,原来已经用完了。盒底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字迹已经模糊了,但从铅笔的浅痕,还可以约略看出是“北下洼八号”。唔,这是她常去的一个地方吧?每常到她家去找她,总找不着,有时下班以后自请送她回家时,她总有话推辞。有时晚间想去找她出来走走,十次总有九次没人应门,间或一次有一个老太太出来说,”要到北下洼八号才可以找到她。

“陈小姐出门啦。 也许她是一只夜蛾,也许那是她的朋友家,是她常到的一个地方。不,若是常到的地方,又何必写下来呢?想来想去总想不透,他只得皱皱眉头,叹了一口气,把东西放回原地,关好抽屉,回到自己座位。他看看时间快到一点半,想着不如把下午的公事交代清楚,吃过午饭不用回来,一直便去访问那个叶姓老婆子。一切都弄停妥以后,他戴着帽子,径自出了房门。

一路上他想着那一晚上在万国酒店看见的那个,若是陈修饰起来,可不就是那样。他闻闻方才拿过粉盒的指头,一面走,一面玄想。

在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老胡便依着地址去找那叶老太太。原来叶老太太住在宝积寺后的破屋里,外墙是前几个月下大雨塌掉的,破门里放着一个小炉子,大概那便是她的移动厨房了。老太太在屋里听见有人,便出来迎客,可为进屋里只站着,因为除了一张破炕以外,椅桌都没有。老太太直让他坐在炕上,他又怕臭虫,不敢径自坐下,老太太也只得陪着站在一边。她知道一定是社会局长派来的人,开口便问:“先生,我求社会局把我送到老人院的事,到底成不成呢?”那种轻浮的气度,谁都能够理会她是一个不问是非,想什么便说什么的女人。

“成倒是成,不过得看看你的光景怎样。你有没有亲人在这里呢?”可为问。

“没有。”

“那么,你从前靠谁养活呢?”

“不用提啦。”老太太摇摇头,等耳上那对古式耳环略为摆定了,才继续说,“我原先是一个儿子养我,哪想前几年他忽然入了什么要命党——或是敢死党,我记不清楚了——可真要了他的命。他被人逮了以后,我带些吃的穿的去探了好几次,总没得见面。到巡警局,说是在侦缉队;到侦缉队,又说在司令部;到司令部,又说在军法处。等我到军法处,一个大兵指着门前的大牌楼,说在那里。我一看可吓坏了!他的脑袋就挂在那里!我昏过去大半天,后来觉得有人把我扶起来,大概也灌了我一些姜汤,好容易把我救活了,我睁眼一瞧已是躺在屋里的炕上,在我身边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姑娘。问起来,才知道是我儿子的朋友陈姑娘。那陈姑娘答允每月暂且供给我十块钱,说以后成了事,官家一定有年俸给我养老。她说入要命党也是做官,被人砍头或枪毙也算功劳。我儿子的名字,一定会记在功劳簿上的。唉,现在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糊涂了。陈姑娘养活了我,又把我的侄孙,他也是没爹娘的,带到她家,给他进学堂,现在还是她养着。”

老太太正要说下去,可为忽截着问:“你说这位陈姑娘,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想了很久,才说,“我可说不清,我只叫她陈姑娘,我侄孙也叫她陈姑娘。她就住在肉市大街,谁都认识她。”

“是不是戴着一副紫色眼镜的那位陈姑娘?”

老太太听了他的问,像很兴奋地带着笑容望着他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她戴的是紫色眼镜。原来先生也认识她,陈姑娘。”她又低下头去,接着说补充的话:“不过,她晚上常不戴镜子。她说她眼睛并没毛病,只怕白天太亮了,戴着挡挡太阳,一到晚上,她便除下了。我见她的时候,还是不戴镜子的多。”

“她是不是就在社会局做事?”

“社会局?我不知道。她好像也入了什么会似的。她告诉我从会里得的钱除分给我以外,还有两三个人也是用她的钱。大概她一个月的入款最少总有二百多,不然,不能供给那么些人。”

“她还做别的事么?”

“说不清。我也没问过她,不过她一个礼拜总要到我这里来三两次,来的时候多半在夜里,我看她穿得顶讲究的。坐不一会,每有人来找她出去。她每告诉我,她夜里有时比日里还要忙。她说,出去做事,得应酬,没法子,我想她做的事情一定很多。”

可为越听越起劲,像那老婆子的话句句都与他有关系似的,他不由得问:“那么,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呢?”

“我也不大清楚,有一次她没来,人来我这里找她。那人说,若是她来,就说北下洼八号有人找,她就知道了。”

“北下洼八号,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老太太看他问得很急,很诧异地望着他。

可为愣了大半天,再也想不出什么话问下去。

老太太也莫名其妙,不觉问此一声:“怎么,先生只打听陈姑娘?难道她闹出事来了么?”

“不,不,我打听她,就是因为你的事,你不说从前都是她供给你么?现在怎么又不供给了呢?”

“嗐!”老太太摇着头,揸着拳头向下一顿,接着说:“她前几天来,偶然谈起我儿子。她说我儿子的功劳,都教人给上在别人的功劳簿上了。她自己的事情也是飘飘摇摇,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下来。她教我到老人院。去挂个号,万一她的事情不妥,我也有个退步,我到老人院去,院长说现在人满了,可是还有几个社会局的额,教我立刻找人写禀递到局里去。我本想等陈姑娘来,请她替我办,因为那晚上我们有点拌嘴,把她气走了。她这几天都没来,教我很着急,昨天早晨,我就在局前的写字摊花了两毛钱,请那先生给写了一张请求书递进去。”

“看来,你说的那位陈姑娘我也许认识,她也许就在我们局里做事。 ”

“是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她怎么今日不同您来呢?”

“她有三天不上衙门了。她说今儿下午去,我没等她便出来啦。若是她知道,也省得我来。”

老太太不等更真切的证明,已认定那陈姑娘就是在社会局的那一位。她用很诚恳的眼光射在可为脸上问:“我说,陈姑娘的事情是不稳么?”

“没听说,怕不至于吧。”

“她一个月支多少薪水?”

同类推荐
  • 古龙文集:游侠录

    古龙文集:游侠录

    游侠谢铿的复仇揭开了上一代江湖的恩怨,命运的作弄偏又使他卷入新的道义困境:杀父仇人亦是救命恩人!到底他要如何抉择?白非和石慧一见钟情,相知相许。但石慧的母亲却是人人见而诛之的武林公害,她逼石慧发毒誓与白非断绝情谊。两人究竟情归何处?
  • 人间(中)

    人间(中)

    “《谁是我》中,我发现我不是我,我质问谁才是我?我历尽艰辛终于找到自我,我却痛苦逃避真实的我。兰陵王面具神秘依旧,又是谁躲在蓝衣社的背后?我携带密令,远赴美国,却遭致命阴谋,被判终身监禁。肖申克州立监狱,我已死为幽灵,又复活为英雄。人间的传奇正在继续……”
  • 人造地震

    人造地震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古龙文集:九月鹰飞(上)

    古龙文集:九月鹰飞(上)

    江湖传言,曾经富可敌国的金钱帮,在帮主上官金虹去世之后,其财富和武功心法都收藏到了一个很秘密的地方。江湖上还说,世上知道藏宝地方的人只有上官金虹的女儿——上官小仙,一个和林仙儿一样的绝代美人,可惜的是,上官小仙的智商只有七岁女娃的水平。江湖上的各路豪杰闻听此事,没有不蠢蠢欲动的,然而,上官小仙现在却在小李飞刀唯一传人叶开的保护下……
  • 毕业式

    毕业式

    ,展现了新的历史环境下。社会生活在部队的折射,以及新一代的军人他们的生活情感,影响到她的作品呈现出两类主要的主题:一类是反映部队生活的题材,还有一类题材是写农村少女,《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书系:毕业式》作者地方大学毕业入伍的经历,这类题材在作者笔下都有着淡淡的但又挥之不去的酸涩滋味
热门推荐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帝少掠爱:萌妻乖乖入局

    帝少掠爱:萌妻乖乖入局

    只缘一次陪驾,她被他追的如同丧家之犬。只缘一枚黑痣,她得到他特殊的照顾。人生的下一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盯着他,怒气冲天:“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他冷声大笑:“如果这个算无耻的话,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什么才是男人给女人最大的承诺?且看你许我青丝白发,且看我修炼成妈!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股民基民赢利一点通

    股民基民赢利一点通

    炒股票、买基金需要一份激情,更需要一本能够指点迷津的书籍。股票市场瞬息万变,涨跌捉摸不定,基金种类各具特色,风险无处不在,引领牛市淘金狂潮,不管风云变幻,我自屹立潮头。熟练炒股基本功,不会炒股也会赢,基金投资有诀窍,赚钱容易心舒坦。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青春里的谁的谁

    青春里的谁的谁

    “小沫,如果五年后,你未嫁我未娶,我们重新在一起!”子杰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偌大的飞机场,感觉形形色色的人,光鲜亮丽的事物一一退却,除开自己站立在原地,空无一人!记得某年某天,子杰说:小沫,等我们毕业时,我就娶你!我带你去我的家乡,那里有秀丽的小山坡,清澈的河水,满山遍野的小野菊…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曾几何时照亮了自己整个小世界。就让我睡,睡到天也不再黑,睡到我也不再累,睡到所有人全部疲惫。爱在枯萎,曼陀罗和红玫瑰…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飘飞的思绪。“小沫,你个大白痴,你别告诉我现在在机场,陈子杰抛弃你了,清醒点吧,赶紧回来!”手机那端一顿河东狮吼声后,只剩下坚决挂断电话的嘟嘟声,望着天空中那架剩下一个点的身影,沉默,转身离开,没有眼泪…身后被遗弃的手机传来:就让我睡,睡到天也不再黑睡到我也不再累,睡到所有人全部疲惫爱在枯萎,曼陀罗和红玫瑰高脚杯里的苦水,再也看不见谁是谁的谁我不清楚谁在躲谁就像花儿变成了黑白色的纸杯怀抱着所有的痛苦和疲惫闭上眼控制不住的思维那刺眼的花蕊笑着看着你的流泪谁还牵着快要枯萎让雪变得纷飞让我跟着稻草去追那干涩的伤疤雨水声的沙哑让爱快凋谢吧让她全部都忘了吧那眉间的朱砂面对暴风雨的洗刷就让我追追到我们都很累累到谁也不防备一直追到太阳不奉陪笑着流泪哭到谁也不管谁笑到忘记了疲惫再也看不到谁是谁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