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喜儿。”暗香岂不知喜儿的用意,感激的瞧了瞧她。如此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她实在是欢喜。
换好衣服,对镜自照。
再看,那颈间的吻痕被密室的遮了去,而高领也并不显突兀。暗香满意的点点头,真要感激喜儿的细密心思,为她解了困。不然,这模样儿可怎么见人?
喜儿听了暗香的话,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凝珠一般的黑目蒙上一层水气。
“喜儿?”
暗香吃惊的上前来扶,喜儿却似铁了心般,文分不动,头羞愧的垂下,几乎贴近地面了。
“都是奴婢害了娘娘。”
嗯……
喜儿的话,她不明白。
“如果昨夜奴婢小心一些,一定会发现可儿的异常,娘娘您就不会被人下药了。”喜儿汪汪的大眼已经滚上满眶泪水。
“你说可儿?”暗香上前紧紧抓住喜儿的手,黑眸惊异的瞠大。难道自己昨夜的失常,就是因为被人下了药?“快告诉我,可儿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可儿也被人冤枉送入了内务府?上一次,是小丫。才不过数日,又轮到身边的可儿。
喜儿低泣着抬起双眸,敛入那一对焦急担忧的眸子,心,不由深深一震。
此刻,娘娘最关心的不是自己为何被下药,被谁下药,却是担心可儿,一个卑微如己的宫女?这样的主子,寻遍整个皇宫,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了。
“娘娘,可儿不值得你这样担心!”一种愤慨油然而生,如果可儿知道娘娘醒来后第一个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九泉之下的她会否惭愧?
“就是可儿串联外人,在宁神香和您喝的水中下了媚药,娘娘您才会神志不清以致高烧的。”
暗香大吃一惊,脸顷刻变得滚烫。
高烧,是皇上怕没了她的名誉的对外宣称吧。而媚药——那是青楼卖笑的地方,老鸨用来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姑娘,或是供客人玩乐之用的下流东西,可儿竟然联合外人用它对付自己?
心,不由凉了半截。
“真的是可儿?”问出此话,暗香心中仍然带着丝期翼。可是喜儿的话,却将她那一丝的期翼也给卷走了。
“是皇上亲口说的。并且,可儿在事发之后,便服毒自尽了。”
唉——
又是因为她,宫中又生出一番事端,还搭上了一条人命。
“都怪奴婢当时没有多留一个心,不然,就不会没有发现,可儿在交给奴婢宁神香时的异常,也就不会让娘娘误闻了毒香。太医说,独独毒香是起不了大害处,但是加上水中的媚药,药效便会瞬间发挥作用。”喜儿仍在为自己的大意追悔不已,暗香却在其中听出一丝漏洞。
似乎还有一部分内容,喜儿没有说。
就是——
下药之人,绝对不止下药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更险恶的用意。喜儿没有说,暗香也不敢再往下想——
可是,有一人却已经想到了,或许还证实了。
那人,便是皇上。
喜儿不说,或许,不是因为故意隐瞒,而是她也不知情。
“皇上现在在哪?”直觉告诉她,他一定知道下药之人背后的用意,找到他,便能问清事情的始末。她一定要知道,宫中,究竟是何人与她如此深仇大恨,竟用媚药这下三滥的东西对付自己。
娘亲说,女人须自强,必要时,大可用心用计去对付一些于自己有害之人。
而她,不能一再的任人去欺负!
夏末的清晨,带着渗人心扉的凉,和风携着当下季节特有的清凉和好闻的味道,卷动漫漫薄纱轻帘,吹入室内,洗涤昨夜的浮华和倦怠,带来一日的宁人清新。
若是往日——
暗香清晨起身,第一件事,必是跑到莲池中,闻上一口荷的清香,再好好的观赏一番,最后,才精神抖擞的回房梳洗装扮,展开新的一天。
可是,今日。
就是这池青荷,也洗涤不去她昨夜的倦怠和沉淀。
反而卷起了她无限的思绪——
这整件事,皇上一定是了然七八分的。
他叫了太医为她诊断,吩咐下人绝对的保密,知晓可儿的畏罪自杀,了然敏德妃的宁神香出了问题,并且前去敏德宫兴师他却不让她插手!
“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吗?”禁止她踏出冷香馆半步?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是的,娘娘。”
喜儿怕她不相信,纤手还特意向外指了指:“哝,您看,外面那些把守的御林军就是皇上派来保护娘娘的。听李嬷嬷说,皇上一共派了几百御林军,将冷香馆密密的围了一圈,只怕苍蝇也进入不得了。”
这样庞大的仗势,她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她先前伺候的好几位主子,可从来没有得到皇上如此关爱!
暗香顺着喜儿手指的方向往外探,才发现——
平素空荡荡的馆门口,如今,被十数个精壮的御林军密密的把守着,腰中皆别着柄长剑。那肃穆严厉的神情,好似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会拔起腰中长剑,将那吹动的风儿也乱刀砍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