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暗香和冷傲青都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冷府的六姨太——冷傲青的母亲!
“母亲?”冷傲青脸上是极度错愕的表情。
若说整个冷府上下,他冷傲青是恶霸,那么这六姨太就专治恶霸的超级恶霸!母子二人在冷府就是冷老爷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原因就是这六姨太乃堂堂一国宰相之独生女。
也不知冷天霸当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一位金枝玉叶竟肯答应下嫁于他。是以,虽然她在妻妾众房中排行第六,但就她的高贵身份,连冷大夫人也要忌她七分。
“是这贱女人主动勾引孩儿的。”
冷傲青见母亲皱着眉头凝着自己,一脸的不悦。他立刻松开捏住暗香下巴的手,一溜烟的行至母亲身边,鹌鹑状的依偎在她身畔,一脸的无辜。
“你?”
暗香揉着被他抓疼的手,柳眉深皱着,想不到他竟恶人先告状,污蔑自己!
六姨太凌厉的扫过一身简朴装扮的暗香,灰暗的眸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想不到你已经容颜尽毁,还有本事出来勾引男人,倒是与你那下贱的娘亲一样,都那么不知羞耻!”
说完,转身轻轻抚摸着依偎在一旁的宝贝儿子,柔声道:“青儿,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贪玩,也要挑些门当户对再不就是生家清白的女人。这种女人,还不知是她娘亲与哪个男人生的野种,青儿你还是离她有多远就走多远。”
“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冷傲青乖巧的向母亲做个揖,一边眉角挑起,偷偷的往井边抛个媚眼。
如果她真不是父亲的亲身骨肉,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了她,不算是乱伦下耻了吧?
野种?!
暗香心底仿佛有千万火把在燃烧,连黑色眸中也透着血红的怒火。
别人欺负她、侮辱她,她都可以忍受。唯独她最尊敬的娘亲,她觉不容许别人对她出言不逊!
“嗯,跟母亲回屋,以后别再理那个小贱人就是了。”
六姨太拉住儿子的手就便往里屋走,没有再多瞧冷暗香一眼。
“站住!”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对母子,暗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勇气,大喝一声,箭步跑到了他们跟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还想干什么?”
六姨太拧起一双画得尖细的眉毛,厌烦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她已经网开一面不再计较她勾引她儿子的事情,她还死缠烂打?!
“刚才的话,我要你收回去!”
暗香喘着粗气说道。
这样寒冷的天气,只要一剧烈运动,她心悸的老毛病就会犯。这是孩时落下的病根,那年她只有两岁,却在一个寒冬里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已是病入膏肓,娘亲没有足够的银两给她看病,冷府上下也没有人愿意向她们母女伸出援助之手。
后来,还是刘妈去山上摘了土草药煎了给她喝,小命才最终保住了,却从此落下了心悸的毛病。每逢刮风变天时候,她都要特别的小心。否则,一口气喘不上来,再好的草药也救不了她。
“我说的全是事实。”
六姨太不屑的瞟她一眼,眉眼之间满溢是幸灾乐祸。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娘亲!”
暗香激动得整个身子都抖动起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你原本就是李秋容与她的姘头生的孽种,不,确切的来说应该说是李娇儿!你的娘亲,十几年前曾是醉红楼最红的妓女,后来才嫁入冷府。我们老爷是怜悯她的身世,才好心的接纳了她。随知李娇儿竟不知羞的依旧与外面的男人暗度陈仓,怀了你。”
六姨太见暗香脸色乍红乍白,越说越是得意。
“你、你污蔑我娘,我娘不是什么妓女,更不会做你口中说的那些事!”
暗香呼吸渐变粗重,苍白的小嘴儿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气。
六姨太冷笑一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然,凭你娘当年的花容月貌,为何得不到老爷的疼爱,就是因为她当年太不知检点,做出那种肮脏的勾当。你娘,根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你闭嘴!不、不许你侮辱我娘!”
暗香只觉血涌心口,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本能的脖子微向上仰着,鼻尖用力的呼吸着。双手抓上前欲拉住六姨太将事情说个明白。
六姨太眼也尖细,瞧见暗香伸过来的手,脚一腿,闪了开。
暗香扑了个空,身子踉跄着往前倒去。
感觉到自己的失足,暗香慌忙的扑腾着双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却抓了个空,整个人重重的扑倒在青石子铺就的路面上。
看着暗香扑倒在石路上,冷傲青心中一阵揪紧,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本能的伸手要去拉住她,却拉不住她的分毫,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丑女”在自己面前摔倒。
“母亲,她好像晕了过去。”
冷傲青见暗香摔倒在地上却依旧保持那个跌倒的姿势一动不动,便俯下身子,推了推她,得到的是一个死一样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