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皇上面有难色,李慕容把脸一转,垂首凝眉,万般委屈的说道:“当然,若是皇上怕容儿母子的出现,会有损您在民间的形象,容儿愿意继续与冷天霸作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每月在此等候皇上的驾临。只是,可苦了我们青儿……自小便不知自己亲生父亲是谁,还一味的将别的男人认作爹……”
李慕容说着便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去拭泪,那眸中也似有抹不尽的泪水一般,宣泄而下……
她是真的难过,为青儿,更为自己。
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未嫁,却有了他的骨肉。若非先皇嫌弃她比皇上年长,她又一心要为皇上生个龙子,她是断不会嫁给前来求亲的冷天霸——一个小小的商人!更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李慕容的话深深的打动了月璺天。
没错,青儿是他的骨肉,是天之骄子,怎可委屈他待在一个商贾人家中。他,应该像他其他的子女一般,拥有琳琅的大片土地以及享用不尽的财富,受人敬拜,山呼千岁!
伸手扶住女人抖动的肩膀,柔声安慰着道:“傻容儿,朕怎么会那么想呢,你和青儿都是朕至亲的人。朕是天子,是琳琅的国君,朕要接亲人回宫,谁敢笑话?”
“那,魏菁……”
李慕容抽泣着转身凝向皇上,她知道,将青儿拿出来,皇上一定会动容。天下的男人,或许会对自己的女人自私,但对自己的儿子是绝对的宠爱!
“魏菁虽是开国元老,但娶妻生子,是朕后宫之事,只要太后应允了,他自然也是没有话说的。”月璺天轻轻拍拍李慕容的肩膀,若有所思的凝向那一池碧绿纯洁的青荷。
青儿年见的长了,是时候让他认祖归宗了。
“容儿替自己也替青儿,谢过皇上。”
“容儿快快平身。”
“皇上……”
月璺天伸手扶起跪地的李慕容,一股清香扑鼻,莺语娇声入耳,心被挠得痒痒。一把便将那软香抱入怀中,二人耳鬓厮磨,情切切意绵绵,好不快活!
这一边风流快活,那一边可苦了风餐露宿的暗香。
出门的时候,只随意捡了一件薄衫披肩,并不能抵这初夏凌晨入骨的风寒,进退不能,困在池中央,娇小瘦弱的身子冻得直发抖,无意中还听了这么些决大秘密,想抽身,只怕是难了。
只盼着这对情人能早点离开莲池,她好全身而退。
天知道,这半个时辰过去了,二人依旧卿卿我我,完全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
凉风迎面吹来,挠得她鼻尖痒痒的。
“哈啾——!”
偏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喷嚏暴露了她的行踪。
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是难了!
“是谁?!”
冷冽尖锐的声音从莲池边上急速传了过来,六姨娘已经发现她的行踪。
暗香被那厉声唬得抓住薄纱的手一松,那素色的青衫被风一吹,轻轻的便落了地。她也不觉,只知大事不妙!
此刻,躲避是不可能了。
可是,若被他们知道,自己听去了他们的秘密,后果,一定极严重。
心砰然跳动,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冰凉的额头如今却冒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再不出来,我可是要喊人了。”
六姨娘尖声威胁着,她心中更慌,在大事为成定局之前,可不容丝毫的差错。
沉寂,就像暗香的心,死一样的沉寂。
既然被发现了,躲也是躲不过,索性就壮胆一回吧。
暗香紧抿苍白的双唇,把心一横,提脚正要“伏案自首”,却有人先她一步站了出来,冷笑着说道:“要说喊人,也应该是我喊吧?”
“青儿?”李慕容那娇俏的媚脸,霎时凝得绿了。
是他?!暗香拧起两道柳眉。
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他们的话,他也都听见了,她的喷嚏,他也听见了。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是为了她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
冷傲青俊逸的容颜满是怒火,厚厚的红唇拉起一抹嘲讽。
早听母亲爱北院的花,爱北院的荷,就是夜里也舍不下这里的芬芳,漏液的赶来看。却原来都只是谎言,她爱的是北院的人,夜里舍不下的也是他!
“青儿……”她一脸的羞愧,一脸的痛心。
“青儿,你怎么这样跟母亲说话!”训话的是月璺天,长幼尊卑这个道理,他该知晓。
冷傲青扳着脸,冰冷的嘴角抖动一下,心底在嘲笑。
十七年来,原来他竟不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他,大月的天子!可笑的天子!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敢公诸于世,却要这样的躲躲藏藏!
“皇上,不怪青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把实情告诉他。”李慕容抚着胸口站在父子中间,融去二人间的戾气。
“青儿,刚才母亲和、和皇上的话,你都听见了?”
不敢说父皇,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最终定下。错的是她,平日那尊贵的形象也要扯下,低低的问。
“一字不漏!”他本不想听见,他们却要跑到他耳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