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间,不觉敛入暗香手中紧握的信封,上面清秀的二个可字,也清晰可见。浓眉不禁向上挑起三分,道:“梅妃写个二哥在纸上,是何用意?”
说起她的二哥冷傲天,他的脑海中便映上那道,迎风屹立的身影。他的眸光总是那样太过清冷,似乎刻意在压制什么,他的笑容总是谦和温顺,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有那一次在客栈中,他忽然的出现;他带着御林军从冷敷侧门进入——
凡此种种,凭他丰富的阅历,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甚至可能,比直率不可一世的冷傲青,更深邃几分。
暗香这一刻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深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皇上竟然一眼便能瞧出答案、实在让她不得不佩服,同时羞愧自己的迟钝。
“难为他这样快,便已修书于你。”御天宇眉宇间的不悦更甚,紧紧的凝着她手中的信件,那清冽的字迹,倒是有几分眼熟。
修书?
暗香更是不懂了,明明知道皇上是误会了,却不能解释,只能低垂着脑袋,希望皇上不要生气,渐渐忘却此事的好。
御天宇却以为梅妃是因为被字迹说中,而垂下脑袋,便自顾的说道:“琳琅国王驾崩,太子月傲青即位,按理,我纳桑身为邻交好国,是必须派人前去祝贺,想不到他们却以国丧为由,自发的派出一位世子,前往各国礼拜宣示。而这前来纳桑之人,便是香儿你手中握着的”二哥。“”
“国王驾崩,二哥会以世子的身份,来纳桑礼拜?”
暗香有些迷惘的望着皇上——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她实在不知该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更不知脸上该表露怎样的表情。
琳琅皇上驾崩——
二哥,要来了。
手中抓着信封,此刻,握得更紧。
宰相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然能在几近一个月前,预知二哥会来?
御天宇脸上忽然挂起一抹得意的邪笑,道:“他来了也好,好让他一同分享香儿你已有孕的消息,必竟他以后是我们孩儿的母舅。”宽厚的手,将暗香搂得更紧更实了。
“这么说,琳琅的国王,此刻,已经是六哥了?”她的眸中依旧带着几分迷茫,没有料想,事情会发展得这样快,只转眼之间,过去种种,好似便已是沧海桑田了。
御天宇见暗香忽然问题冷傲青,挑了挑眉,冷道:“没错,琳琅的国王,如今已经是月傲青了。”
对于他冷家过去种种复杂身份,他已经去琳琅的之时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暗香和月傲青没有了这一层兄妹关系,他的心中更是如火棒炽烤一般——
暗香坐在御天宇膝上,一双水漾的眸子深深的睥睨着万里碧遥的窗外,思绪翻腾飞跃。
六哥最终,还是做了琳琅的国王。容姨,这下该放心了吧?
“皇上可知道,臣妾的二哥何时能到达琳琅?”暗香幽幽的回过神,眸中依旧带着几分弥蒙。
御天宇最不愿意便是看见暗香这样的眼神,似乎她的人早已经随着心飘往万里之遥而去,要将他独独一人遗留在此一般,凛冽的眸间,不觉多出几分柔软,道:“大概十数天,冷傲天便会到达我纳桑境内。”
暗香还想再问,却听门外传来公公纤细而焦急的声音:“启禀皇上,贤妃娘娘身上过敏得厉害,此刻正在东宫吵闹着要见皇上。”
御天宇拧了拧眉,有些不悦道:“她身上过敏,该请御医去瞧才是,白白的叫朕过去,有何用。”
公公上前两步,小声说道:“贤妃娘娘说,她是遭人暗害,身上才会过敏。并且娘娘说她已经知道那暗中下手之人是谁。”
暗香等人一听,脸上不觉失了颜色。
林贤妃果然是抓住小辫子便不愿放手之人。
只是,这一次的风波,必是难以消停了。
暗香独倚门畔,焦急的等待着前去东宫的皇上。
林贤妃果然是过敏了。
依着她的性格,便是没有去招惹,她也会寻出个不是来闹事,更何况如今她们不对在先,她必是要死死咬住不放了。虽然,皇上宠爱于她,未必会加以责怪,但到底是伤了之间的和气。
如果不是皇上不让,她必是要跟随他一同前去的。
道个歉,或是讨个说法,也比现在这样着急干等强。
所幸,皇上似乎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只过了半个时辰,便从东宫踩着沉沉的脚步回来,两行青山一般的乌眉不悦的向中间挤聚着。暗香见他这怒火冲冲的模样,便知他是知晓情况了,忙不迭跪在地上。
“香儿,快起来。朕不是已经吩咐过爱妃,你如今身怀六甲,即便见了朕也不须多礼吗?”御天宇见梅妃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来扶,适才拧紧的眉,如今更是连在了一处,为什么她就是这样不听他的话呢。
“皇上……”
暗香俏生生的抬起一寸粉额,悄悄的打量着正上方这个像龙一般昂扬的男子。他拧眉,他生气的时候,她总是有种无所适从的慌心,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生气,不想让他不高兴。
“林贤妃她……”暗香刚要问关于林贤妃的事,却被御天宇先行打断道:“爱妃休要再提她。使着千般计让朕过去,结果不过是手掌上出了些红斑,暗害一事,不过是她骗着朕前去的幌子。”御天宇冰冷的眸中有着深深的厌恶,那种厌恶的神情,仿似来源于骨子里头的深深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