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你在干什么?”夏母将那些衣服自皮箱中倒出。
夏风跟她作对般,从新将衣服放进皮箱里。
来来回回好几次重复的动作。
自医院回来后,夏风不理会夏家夫妇,进入卧房收拾衣服回广州去。
这两天,他疯了一样在台北的大街小巷寻遍着那抹纤影,结果都是徒劳而归。
“哥,你在收拾行李去哪?”一直待在房外的夏梦婷,听到房里有吵杂的声音,担心的走进夏风的卧房里探个究竟。
“梦婷你来得正是合时,快去劝劝你大哥,他自外面回来,一声不响地收拾着行李。”夏母拉过夏梦婷往前推。
“大哥……”夏梦婷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开口。
夏风冷眼瞧着夏梦婷半晌,修长的双手没有停下收拾的动作。
“风,妈知道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但你有没有想过雪儿的事?”为了挽留儿子,夏母将唐雪儿拉下水。
“你们还以为我爱唐雪儿?”冷咧的寒光射向夏母跟妹妹。
“难……难道不是吗?”夏梦婷吞吞口水,颤着声音问道。“不是因为她像雪儿姐的缘故,你才会喜欢上她的吗?”
夏梦婷睁着一双惶恐的星眸望向大哥。
“三年前或者是,经那场车祸,我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夏风如是这样说,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那你打算怎样跟唐家人说?”夏父出现在房门口,语气平谈的问道。
收拾的双手停顿了一下,抬眸望向房门外毫无威严的父亲,“我会处理的。”
“怎样处理?给一笔钱打发雪儿吗?”夏父并没有走上前,让结实的背部靠在门柱上。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允许。”相对于夏母,反来得激烈。“我只会认定雪儿这一个准媳妇。至于,宋家的千金,我们夏家高攀不上。”
“妈,别生气啊!我想大哥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大哥?”夏梦婷频频安慰着夏母。
“我真不明白,佳音有哪里不好?”最后,夏风停下收拾的动作,站直身子冷咧着家人,语气满是不愤。
“说什么都好,我只认定雪儿一人。”强硬的语气,让旁观者无从下手。
夏梦婷来来回回打量着大哥跟母亲,这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宋佳音真的比唐雪儿好吗?
“爸爸……”夏梦婷瞧僵持不下的二人,望向夏父,不知如何是好?
夏父缓步走到妻子身边停下,劝着说:“老婆,让他们自己处理。”
“不行!那个宋佳音究竟灌了什么迷汤给你吃?你是不是特意气死我?”越往下说,夏母的怒火燃烧着整个胸口。
夏风不再理会母亲的愤怒,然执意收拾行李。
“不管你们怎样反对都好,我只要佳音一人。”坚定的语气听进正在怒发冲冠的夏母耳中,简直就是火上添油。
夏风睥睨家人一眼,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越过他们,在房门口停下,声音如地狱般的寒冽。“不管怎样,我绝不会娶唐雪儿为妻。”
话落,夏风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店,离开台湾。
“风……风……”夏母在身后大声吼道,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妈妈……”夏梦婷担心地唤道。“爸爸怎么办……?”
夏父将晕倒的妻子抱进怀中,一边吩咐着女儿,“叫医生过来,明天我们回广州去,知道吗?”
呃——明天回广州?夏梦婷怔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俗语不是说:风雨过后便是晴天的吗?怎么风雨过后,天空仍然暗沉?
了无睡意的佳音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额。
星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遥远的北方。
醒过来,喝下何医生开的药汁,佳音静静地沉思已有一个多小时了。
宋母抱着孙女走进卧房里,便看到佳音呆呆地望着远方。
“音音……在想些什么?”宋母将孙女放下,被保养得良好的双手抚上那把柔软的发丝,关心地问道。
“呃——妈妈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知道?”佳音抱起侄女,在她那可爱的小脸蛋上磨蹭着。
宋母摇头叹息。“我都敲门几次了,一进来看到你在发呆。”
“抱歉!我又在胡思乱想了。”佳音低垂着头,幽幽的道着歉。
宋母站在一边,拍抚着她的背,安慰的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养身子。何医生都说了,你体质不怎么好,需要好好休息跟休养。”
“我知道!谢谢妈妈,我会好好休息的。”佳音扯开一抹笑意,在宋母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那就好!妈妈也放心了。”宋母宠溺的捏了捏佳音的俏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佳音扮了个鬼脸,笑着道:“阳阳呢?怎么不见他的人?”按平时这个时候,房里满是他调皮的笑声呢!
今天这么静,感觉怪不习惯的。
“他啊!跟你爸爸到舅舅家去了!”说起这个乖孙子,宋母一扫先前的不愉快。
什么——到舅舅家?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我不知道?妈妈,我怪想伶夏耶!”提起这个小表妹,佳音震奋不已。
宋母睁着大大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女儿看,脸上的震惊大过于孙子给予的快乐。“音音你……”
佳音不明所以地望着惊讶的母亲,皱着眉头问道:“妈妈,怎么了?干嘛哭?”好奇怪喔?她只是说了表妹的名字而已,母亲干嘛要哭?难道是舅舅家出了什么事?
“音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可以再说一次吗?”宋母想确认一下,并不是她有耳背。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们家不是有伶夏表妹吗?”佳音诧异的反问道。
宋母喜极而泣,喜孜孜的将佳音拥进怀中。“太好了,我要去打个电话跟你爸爸说一声,你恢复记忆了,太好了……”
话才落,宋母跟一个大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离开卧室。
徒留姑侄二人,面面相愕。
“姑姑……”还不满三岁的瞳瞳,娇小可爱的小嘴吐出姑姑二字。
佳音从怔愣中回过神,随即会意到母亲的喜悦之情。
“走,姑姑抱瞳瞳到楼下玩。”喜悦取代了忧伤。
姑侄二人前脚踏出卧房,远远传来母亲兴奋的嗓音。“呵!瞳瞳,今天奶奶是不是很高兴?”
“奶奶高兴,瞳瞳也高兴。”瞳瞳嘟着可爱的小嘴说道。
佳音宠溺的在瞳瞳的小脸蛋上印下一吻。
大哥跟嫂子生的孩子真的很可爱喔!如果她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多好啊!佳音在心里暗忖着。
“奶奶……”瞳瞳挣脱佳音的怀抱,拖着一双小胖腿小跑步地来到客厅,偎进宋母的怀中。
半晌后,宋母将话筒合上,转过身,笑容在脸上扩大。“快整理一下,我们让王伯载去超市购买一些晚上的材料。”
佳音来不及反应,怔愣半晌才回过神。“妈妈,怎么回事?让刘嫂去买就好了啊!干嘛称自去超市?”
“呵呵!刘嫂不知道伶夏吃什么食物,所以我们三人去逛逛吧!”宋母脸上一直维持愉悦的笑意。
“什么——伶夏那丫头会来?”佳音再三确定的问道。
宋母笑着点头,“是啊!今晚就过来,会小住二个月。”
“什么——小住二个月?二个月还小住?”佳音诧异地拍拍额头,惊呼的大喊出声。
“是啊!怎么了?你不是想她吗?伶夏那丫头刚好放暑假,待在家闷得发慌,刚好可以跟你作个伴。”宋母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得也是啊!要是她不来,我也会去找她。”既然母亲都安排好了,就让表妹过来打发一下时间吧!
“话这样说定了,快上楼好好整理一下,我们就出门。”说话的同时,宋母急心慌的找寻着名牌包包。
佳音暗叹一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抬眸望向母亲的说:“不用啦!就这样去吧!只是去超市,不用化妆、打扮啦!又不是去相亲,干嘛要打扮得像一只金丝雀一样,我才可不要。”佳音噜噜嘴,抱起瞳瞳到车库走去。
宋母摇头失笑,拿着包包跟上。
唉!女儿的记忆恢复,是好是坏呢?不得而知,她只求每天都能看到三年前的女儿那天真、无忧无虑的模样。
这小小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夏母在心里暗自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