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荇满脸震惊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南宫旖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青…荇…”南宫旖竹一字一顿艰难地示意青荇到她身边去。
“小姐,你别再说话了,我这就去找人救你!”青荇握着南宫旖竹微凉而沾满鲜血的手,慌乱地说,“你等我!”
“不…用…了…”南宫旖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强撑着一口气,“青荇,你们要帮子言,记得让爹爹帮子言!”
“小姐,你都这样了,还——”青荇哽咽道。
“答应我!”南宫旖竹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抓住青荇的手,猫儿似的大眼里满是希冀,此时看来竟别有几分凄凉意。
直到看到青荇含泪点头,南宫旖竹眼中闪过明亮的光彩,蓦地似又想到了什么,又变得黯然:“子言,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多好…子言…子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气若游丝,眼中最后一点神采也慢慢散去。
“小姐,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莫侍郎好不好?”青荇哭喊道。
南宫旖竹似是看到了那清浅温暖的笑,那清润的声音低唤着“旖竹”辗转缠绵于耳际,失了血色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飘渺如烟,却幸福安然如月,大眼轻轻阖上,一如安睡。
青荇握着那逐渐冰凉的手,泣不成声。
“哐啷”一声,兰曦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满地碎片。
“小姐!”稚嫩的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于不敢靠近,“青荇,小姐怎么了?”双眸含泪,声音隐隐有着颤抖。
青荇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望着怀中犹带笑意的南宫旖竹。
兰曦一步一停,每一步都沉若千斤,缓缓走近绝望。
泠都睿亲王府邸
“刑部都打点妥当了?”南宫幽半眯着丹凤眼,浅啜着白牡丹,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个浅笑轻盈低头品茶的白衣身影。
“恩,这可是泠王的公然挑衅了!”慕礼琛捋了捋飘逸的胡子,三角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这我自有对策。”南宫幽的眼神晦暗如深,面若寒冰。
“对了,卿尘还好吧?这段时期可得多注意她的安全。”
“恩,我一直都有安排人手在她身边。”南宫幽不愿提到慕卿尘,确切地说,是孩子这件事。
泠都佟府
“果然是他么?”莫君语阖上折扇,笑容清浅,最初在出使蓝焱的途中,当时一闪而过的疑惑,原来是真的!
思索了片刻,莫君语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唤来那只雪白的鸟儿,将纸系在它的脚上,一抹雪白消失在空中。
泠都镇北侯府邸
“什么?!小姐遇刺身亡?!”南宫谦桦惊愣在原地,这消息宛若晴天霹雳,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窗外的阳光有些晃眼,生生地射得眼睛生疼,南宫谦桦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变得阴冷,如坠冰窖。
半晌,他有些疯狂地抓住来人的手,吼道:“怎么可能!竹儿去隐月寺的事这样保密,你们那么多人保护她,怎么可能出事!怎么可能!啊?!”
“侯爷,属下等没有保护好小姐,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南宫谦桦眼中写满凄凉与绝望,“你们死了就能换回竹儿了?小姐的遗体呢?”
“停放在隐月寺,等候侯爷指示!”
“我亲自去接竹儿回家。”
“要通知泠王吗?”
“他?!”南宫谦桦顿了顿,“通知他吧。我先出发了。”
泠都隐月寺
“竹儿!”南宫谦桦握住那双早已冰凉的手,泣不成声。
“侯爷,您一定要为小姐报仇!”青荇红肿着眼,身旁是不停流着泪的兰曦。
“青荇,小姐临去前还说了些什么?”南宫谦桦哽咽着问道。
“小姐她——”青荇顿了顿,看了眼周围的人。
“你们都退下!”南宫谦桦吩咐道,待得众人退去,“好了,你说吧。”
“侯爷,小姐要您帮莫侍郎,还有,”青荇犹疑着,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尽管说吧,竹儿的遗愿我怎么样也要达成的。”
“小姐临死前还想见莫侍郎一面,侯爷,能让莫侍郎来看看她吗?”青荇流着泪,小姐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还如此红颜薄命呢?是谁舍得伤害她呢?
“我尽量想办法吧,这个傻孩子!”南宫谦桦轻柔地抚着南宫旖竹苍白而犹带笑意的脸,声音里满是宠溺与疼惜,恍若她还在世时一般。
“竹儿!竹儿!”南宫辰飞奔而来,声音里满是惊慌,步履有些不稳。
一见到早已聊无生气的南宫旖竹,南宫辰蓦地跪倒在地:“竹儿——”
南宫谦桦看着南宫辰:“我把女儿交给你,如今,就得到了这样的回报么?!”
“竹儿,竹儿!”南宫辰握住南宫旖竹的手,泪水缓缓滑落,似乎不曾听见南宫谦桦的质询。
南宫谦桦将手放在南宫辰肩上:“事到如今,咱们还是先查出害竹儿的凶手,为她报仇吧!”南宫谦桦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还是先让竹儿入土为安吧。”南宫辰眼满脸悲痛地说,“仇是一定要报的,但眼下,我只想竹儿好好安息。”
南宫谦桦眼中的怀疑一闪而逝,旋即,道:“不急,竹儿身前有个心愿还未完成,我不想让她含恨而去。”
“什么心愿?”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
“竹儿的遗愿,小婿希望能亲自替她完成!”南宫辰一脸急切与渴望。
“竹儿嘱咐过,先不能告诉你,泠王,你先回去吧。竹儿下葬之日,再来吧。”南宫谦桦的语中有着浓浓的警告,失去了竹儿,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那——”南宫辰犹豫了片刻,“小婿改天再来看竹儿。”
“走吧!”南宫谦桦摆摆手,“竹儿不希望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