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再也无法按耐怒火,于是将酒杯推翻,直冲向婉儿,却被曹植挺身拦下,曹彰一个急速挥拳便将曹植击退了几步。殿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唯独曹丕握着酒杯静默自饮,似是丝毫未被适才的惊动所扰。如此的镇静却让甄宓不觉生畏。
曹植也不示弱,他满身的怒火也急需一个出口发泄,于是握紧拳头朝曹彰回去,却被曹彰的一只手掌稳稳握祝婉儿不顾一切的扑向曹彰,使劲在他手臂上敲打撕拉,她知道四公子不是三公子的对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四公子受伤,
“你放开四公子!我这就给你斟酒!你放开!”
甄宓再也坐不下去了,于是起身,却被曹丕强硬拉下,
“婉儿在那边!我要过去!”
曹丕只略微看了甄宓一眼便转过头去,可甄宓还是瞧见了那眼里透着的疑惑,他在怀疑什么,他怎么会如此冷漠,这会是他的另一面吗。
此时殿上却传来的肃重却轻慢的声音,
“彰儿,酒不好喝吗?”那是曹丞相的声音,透着丝丝亲和,却让曹彰颤抖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怯怯的走至丞相面前跪下道,
“回父王,。。酒。。。很香甜。”曹彰耸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为何不坐着喝酒!”一样的肃重轻慢。
曹彰矍然,不知如何回答,此时曹丕放开甄宓站出来道,
“父王,三弟与四弟,畅饮忘形,一时兴起切磋武艺,竟忘了是在殿上。还望父王莫怪罪他们。”
曹丞相没再说话,只挥手示意他们回位,卞夫人见此,适时的端起酒杯喜庆道,
“如今连侄儿都有了,还是这般顽皮,让众卿家见笑了。来来来,还是让我们预祝睿儿岁岁康健,年年茁壮!”
气氛在卞夫人的带动下又恢复了喜庆,
“本夫人想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给我曹家生了长孙的宓夫人。”说着卞夫人朝甄宓招手道,
“来,宓儿,到娘亲身边来。”语气中满是慈爱。
卞夫人疼爱的拉起甄宓的手腕,将自己腕上的一只玉镯脱下,并替甄宓轻柔的戴上。甄宓一眼便瞧出了,那是她原先失去的那只玉镯,是她祖上的遗物,可卞夫人另一只腕上戴着的玉镯却与甄宓的这只十分相似,但却精致几分。
甄宓惊讶的看着卞夫人,眼里有疑惑,当然更多的是高兴,
“宓儿谢过娘亲。”
在见到甄宓眼里流露出的高兴后,曹植眼里的怒气才终于退去,可转瞬便浮上一缕担忧,娘亲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宓儿无至的疼爱关切,那宓儿该如何回报呢,顺了娘亲的意让二哥纳了若樱,至少她将无法拒绝若樱的介入,否则宓儿便会成为众人唾弃的不孝儿女,那样她在曹府中的日子将何去何从呢,曹植眼中的忧色更浓了些,他没料到娘亲会在此种状况下将玉镯还于宓儿。
回到曹丕身边的甄宓,仍然难掩开心,望着曹丕便会心一笑道,
“谢谢你,子恒。”
曹丕却尴尬的别过头去。
满月宴结束,曹丕拉着甄宓欲离去,却被卞夫人唤了下来,
“丕儿,娘有事与你说,让宓儿带着睿儿先行回去吧。”
甄宓从卞夫人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望向自己时仍是满脸的慈爱,
“宓儿先行告退。”
静默相坐,卞夫人怎么都探不出曹丕眼底浓郁下的真情实感,她知道曹丕有疑惑,她了解她的儿子,所以她等着曹丕先开口。
“娘,不知有何事要与孩儿说?”
“丕儿不想问问为娘,为何愿意将玉镯送于宓儿?”说着卞夫人幽幽的抿了口茶。
“娘亲疼爱宓儿,孩儿代她谢过娘亲。”说着曹丕向着卞夫人深深鞠了个躬。
明明疑惑重重却深藏不露,没错,却是她所了解的丕儿,卞夫人满意的笑笑,又道,
“那为娘有件事想问问你,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请娘亲示下。”
“你该知晓你父王早有严令,无论是营中或府内决不允许有做法度魂之事,因其涉及巫蛊,我曹军当下正值夺取天下之际,对巫蛊更是忌之又忌。可娘亲却听说你的宓儿,日前曾在院内做法度魂!”说道最后一句时卞夫人加强的语气。
曹丕脸色顿时煞白,他知道巫蛊的严重性,若让父王知晓,任其使尽浑身解数怕也救不了宓儿一命,情急下曹丕乱了一向稳重的情绪,
“娘,宓儿没有,她只是在院内祭拜了苏夫人李氏。并无传言中的做法度魂啊!娘!”
见曹丕方寸大乱,卞夫人痛心的皱起眉头,那个女人确实影响丕儿至深,以此却更加坚定了卞夫人的决心,
“若不是巫蛊,你怎会整整一个月都陪睡在她身旁!她是在做月子啊,丕儿!”
曹丕已焦急的跪至卞夫人面前祈求道,
“不是!娘,这与巫蛊无关!是孩儿想要照顾她!”
卞夫人见此心下有些微疼,她俯下身慈爱的拉起曹丕,坦言道,
“丕儿,是不是巫蛊娘可以查清,也可以视而不见,但若要他人相信你没有被她魅惑,只有一个办法。”卞夫人恢复一脸严厉又道,
“娘也需要通过此方法来相信你所说的话!”
再次抬起眼的曹丕,眼里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怨恨,
“娘,为什么!为什么!”
卞夫人别过头,她无法面对儿子的这种眼神,
“娘说过,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你好,娘最了解你,当然也最了解你想要什么。你现在恨娘,娘可以理解,也断不会怪你。”
曹丕此时已恢复了冷峻,眼底浓郁也随之升起,冰冷的态度似要拒卞夫人于千里之外,
“是孩儿唐突了,还望娘亲恕罪。”说着曹丕给卞夫人深深的鞠了个躬。
这是卞夫人想看到的曹植,俊冷睿智,可透出的疏离却让她感到心寒,可为了她的丕儿,也为了她的植儿,她只有忍受儿子的这种疏离。 卞夫人不觉深深叹口气又道,
“丕儿,宓儿真是你认识的那般温柔吗!那为何她会让若樱长跪在花园里,整整半天,直至你差人去寻她。这该是心软性善之人所为吗!”
曹丕俊冷如初,眼里也毫无异样之色,
“娘亲说的是,孩儿糊涂了。”
“你是否糊涂,也许你还未知晓,但为娘清楚的紧。将来你定会感激为娘为你做的这一切。”语毕,卞夫人疲 惫的挥了挥衣袖又道,
“回吧,丕儿,为娘等你来澄清宓儿并无魅惑之举。不要太久,不要让娘亲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