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来寻婉儿的时候,婉儿正在河边洗衣服,身旁有许多衣服,有夫人的也有下人的。婉儿着一身破布旧衫,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及露出的胳膊上均有许多脏斑与伤痕,身体已瘦若枯柴。
“洗个衣服都磨磨蹭蹭的!!快回去,卞夫人找你!!”
婉儿听罢便开始收起衣服,侍女见此便一脚踢过去道,
“还收什么收!夫人急等着在!!”
婉儿毫无怨言,面上也无表情,只是起身往回走去。刚走没几步,又被适才那位侍女唤住,侍女于是拿了帕子,在河里沾湿,然后往婉儿的脸上、身上匆匆擦去,然后又替婉儿理顺了头发和衣服。
婉儿刚一进帐,就被卞夫人命人搜了身,没发现玉镯,卞夫人又严厉说道,
“婉儿,只要你交出玉镯,我担 保苏夫人不会与你计较。快说,你可是偷了苏夫人的玉镯!!”
婉儿根本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也许又是想责罚她罢了,莫须有的罪名何患无穷。于是婉儿只是跪着,没有回话。
卞夫人一旁的李莜,故作惊奇道,
“这一个袁府的丫头,怎会有如此希罕的玉镯,想必是在袁府当差时从主子那偷来的。这回倒好又偷到咱曹营来了!”
卞夫人赞同的点点头。婉儿听后却愤怒的反驳道,
“我虽为女婢,可也有羞耻之心,偷窃之事我决不会去做!那镯子是我家宓夫人的私物,离散前宓夫人交于我的。”
李莜紧接着道,
“那你的意思是,玉镯是宓夫人的,非他人所有!”
卞夫人听此后气愤难当,愤言道,
“宓夫人?就是那个害得子恒差点受责罚的甄宓!!”
李莜点点头。
打从曹丕常来找卞夫人寻用物给甄宓时,卞夫人便开始有些厌烦甄宓,到后来祸害曹丕险受责罚更是让卞夫人厌恶至极。如今玉镯既然牵连着甄宓,那就不能怪她不讲情面了。于是对着婉儿愤怒说道,
“你把玉镯偷去给甄宓了!不对!!是甄宓指使你来偷的!如实招来!!”
“没有的事!打从来了曹营,我根本就没见过宓夫人。况且夫人也根本不知道我在曹营里!”婉儿极力解释道,虽未见过甄宓,可甄宓在曹营里的情况她还是知道些许,营里没一个说宓夫人好话的,如今看来,她们怕是要借机责罚宓夫人,于是婉儿转又将头贴地,恳求卞夫人道,
“婉儿如实禀报夫人,是婉儿偷了苏夫人的玉镯,本想借机逃出曹营,用玉镯换些银两,可没想洗衣服时,不小心将玉镯掉入了河中。这都是婉儿的错,任凭夫人责罚。但此事确与宓夫人无关啊!”
“哼!就知道是你!!”卞夫人又唤来了侍卫,
“将她先关押在牢里,待丞相大军回营后再将她带去战场上!”
婉儿被带走后,李莜又在卞夫人耳边说道,
“不会真叫她给掉入河里了吧,那真是太可惜了!”
卞夫人笑笑道,
“去甄宓那看看不就知道了。”
卞夫人一群人进来的时候,甄宓正在拿着玉镯发呆,她是在担心婉儿,李莜已答应帮她打听婉儿的下落,可还没给她回话,她也让申亦在营里打听打听,可毫无线索,于是更加担心婉儿的处境。
卞夫人一眼便瞧见了甄宓手上的玉镯,于是使人拿过玉镯后便将甄宓抓起。甄宓没有见过卞夫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一片疑云,只能盯着李莜问道,
“苏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莜装着根本听不懂甄宓的话,
“你还问我是怎么回事!亏我待你如亲姐妹般,有空还来陪你说说话,没想你却盯上了玉镯,你若喜欢大可以跟我说啊,怎么能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甄宓听后惊讶万分,她不能相信李莜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送给我的!!你怎能血口喷人!!”
“这是卞夫人特意送我的饰物,我宝贝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送给你!!”
甄宓还欲争辩,却被卞夫人的一记耳光扇的头晕目眩,嘴角顿时流出鲜血,甄宓看了卞夫人一眼后转又狠狠的盯住李莜,没再说话。
“不说话默认了最好!我们可不像子恒,轻而易举就被你的谎言骗了。带走!!”
甄宓这才猜道她是子恒的生母卞夫人,没想却是在此等情况下见面,心下懊恼不已,她不愿见到子恒在她们之间为难。
卞夫人将玉镯递于李莜手中,李莜却将玉镯亲自替卞夫人戴上,边说道,
“此镯就是为卞夫人而生的,您瞧我戴着才几天,就出了事,在夫人您那,那么些日子也没见怎么着。看来只有夫人的贵气才能镇住此镯的灵气。”
卞夫人笑看玉镯说道,
“那既是如此,你去我那再重挑个首饰。”
李莜应允了。她当然要去随便挑件首饰,这样卞夫人的心里才会舒坦,才不会对李莜有丝毫不满。李莜又顺口问道,
“不知夫人会如何处置甄宓?”
卞夫人想想说道,
“先关押着吧。等丞相回来了,我再征求他的意见。”
李莜拧紧眉头担忧道,
“只怕是二公子又会为了甄宓与丞相顶撞了,再加上回二公子失职让探子潜入了曹营,丞相这回一准不会轻饶二公子了。”
卞夫人担心道,
“那可不行,子恒怎能让一个女人给毁了前途呢。那依你之见呢?”
“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将甄宓关押着。只是不许任何人前去过问。就让上天决定该如何责罚她。就算二公子回来追究,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天意不可违埃到时再劳夫人再给二公子寻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难道还比不上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嘛,只怕是二公子要感谢夫人您呢。”
卞夫人听此后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