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瞳,你怎么会碰上到何子琳的?”回到公寓以后,云珈一边问我,一边大剌剌地用勺子挖着罐装冰淇淋。
于是,我如此这般,把那场糟糕的路上偶遇说了一遍。
“嗯,太好了太好了!李瞳,你做得太好了!”
喂喂,我可什么都没做过啊,都是季彦自作主张因势利导拖我下水——我在心里哀呼,当然,即便把这句话说出口,笑得这样大声又自顾自说下去的云珈也未必会注意。
“前天他还打电话给我。哈哈,这家伙这两天日子不好过呢,被叫回去瑞士,又被老爷子说了一顿,我还以为他得罪了谁家的千金,原来是那个伪公主!那些女人一个两个都这样,碰了钉子,自己都不晓得办法解决,哭哭啼啼让爸妈出面一句话就告到老爷子那里。”
老爷子是云珈对目前关系恶劣的自家外公的称呼。云珈的外公就是季彦的爷爷——Lyre财团现任董事长,偶尔在财经节目上出镜笑容可掬的老绅士。不过,再八卦的小报对这位老绅士的生活报道,也仅限于他是创始人的长子,而他的第一继承人也是长子为止。
对此,云珈的解释说,这是“保守古板的家长制得到的最大也是唯一的回报”。于是,这位董事长膝下一子一女,而他们膝下又分别正好是一子一女,那一子一女就是季彦、云珈,也就变成了我脑中最近刚刚理清的事实。
总之,有钱人的事情,似乎都很复杂。不过仔细想起来,云珈的样子,真是难以和优雅的富家大小姐对上号。 比如说……
“喂喂,许小诚,把冰淇淋还给我!”
“不行,云珈。”许小诚端着冰淇淋,轻轻巧巧几次躲开云珈的爪子,笑得人畜无害,“不行,马上就要吃饭了。”
好吧,或许,只有生来就喜欢被人宠这一点,和身世优渥有点关系吧!
被抢走了冰淇淋的云珈像只炸了毛的猫,恨恨瞪着厨房的方向,不情不愿端起茶杯。
这个动作,却让我想起来一件事——“呐,云珈,其实那天季彦拖着我做了场戏以后,还欠着我一顿咖啡呢。”
云珈瞪大眼睛,差点把没咽下喉咙的茶水全部喷出来。“我说李瞳啊,他的话你也好相信的!他这个人啊,口头承诺的约会什么,我估计都已经预约排到明年十一月以后了,何况一顿咖啡埃呵呵,不过既然被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会让他请我们两个吃饭,作为一顿咖啡的利息的!”
“……其实你只是单纯想蹭饭吧。”
“当然!”云珈干脆地承认下来,“难道你不觉得,请客绝——对——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嫡亲表妹吃饭,要比和心怀鬼胎的客户或者相亲对象同桌举杯,要有意义而且安全得多么?而且还可以给同餐厅的人免费奉送上养眼的景观。”
“其实你的重点是后一句话吧,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云小姐您现在打击对象的范围,扩大到被您表哥的外表吸引的女性了?”
“嗯,没错。你真不知道。季彦那家伙从小性格恶劣,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小时候都被他弄哭过,一看到我们两个就逃。不过这些人,现在都好像统统被洗过脑一样,为了那点季彦铁心不准本要的继承权,想尽办法要做我们家孙媳妇——啊,想起来了,季夫人候选人们小时候写的那种绝交信我还都保存着呢!”
“……你也真记仇,这些东西到现在还放着。”
“那当然!嗯,我去拿来给你看,很有意思的!”云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蹬蹬蹬蹬,转身跑上楼梯,一会儿就端了个皮鞋盒子下来,正儿八经开口读。“季彦是大坏蛋,云珈是小坏蛋,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说话了。”她甚至还模仿着小女孩娇滴滴的语气。
天哪,真不知道何子琳那小公主亲眼目睹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哈哈,如果何子琳看到我在读她以前的东西,估计会气得连好不容易矫正好的牙齿都重新歪掉的。”云珈双眼放光,放肆地高声大笑,同时立起手掌假惺惺用手背遮掩着嘴,绝非突然想起淑女礼仪,而是故意显得更加嚣张!
无论哪个角度,何子琳在她面前都是毫无胜算。其实站在何子琳的角度,大概应该庆幸,没有和云珈同时盯着一个目标吧。
我叹了口气。
云珈是无忧无虑看好戏,我可担心,会不会因为莫名其妙得罪了根本不可能得罪的蓝血公主,然后被逼得悲惨兮兮啊!电视剧里这种时候有第一男主本人或者男配来救,我可是孤身一人!
即便有人——也许也只是一个意外地恶趣味的作者,在编写着我莫名的遭遇以及后续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