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并不是要夺了隐儿心爱的女子,只是那个时候……”
“皇上,选秀是自古以来就有的礼制,就这点而言,皇上并没有错!”李瞳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自责下去。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到底是谁做主将丘妃送进宫……”
“那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觉得丘妃娘娘还行就可以了。至于隐王那里,再还他一个女人就是了。”李瞳站了起来,缓慢潇洒地走到李渊的面前,雌雄难辩,“虽然这种事情的发生有一些无法抗拒的因素,但是说到底,还是丘妃并不适合隐王,否则又怎么会轻易地进了宫呢!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丘妃也会以另外的方式去伤害隐王。皇上所做的,只不过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而已。”
李渊怔了怔,没有说话。每当李瞳摆出这种表情时,他就觉得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但是白月儿……”
“我们谁也没有说白月儿有罪不是吗?我们只是处斩丘解轩而已。”
李渊又愣了愣,继而有些试探地问:“你是说瞒天过海?”
李瞳微微一笑。
“如果这个世上出现第二个跟丘解轩一模一样的男人,那自然是对满朝文武来说相当震憾的事情,可是如果丘解轩死了之后出现的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的话……”
“谁也不能说他们是同一个人。”李渊接过话。
李瞳笑眯眯地看着他,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但是,处斩的话是要在大厅广众之下,怎么做到滴水不露的调包呢?”
“根本就没有必要调包,因为从一开始拉上断头台的就不是白月儿。莫非皇上忘了,我有一个朋友号称千面美人。”
天牢虽然被称为天牢,不过也只是牢房而已,狭窄的空间,昏暗的光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气氛,唯一的好处是这里关压的犯人都是有身份的达官贵人,倒显得安静许多,不似一般的牢房那么嘈杂。
白月儿抬着头,笔直地站着,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不到一尺见方的小窗户。
那里倾泄着仿佛水银一样的月光。
这三个月来,她除了吃饭,就是打坐练功,倒也过得自在,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李隐没有来看望过她一次。不,不仅是李隐,似乎她已经被这个世上的人遗望,没有一个人来过。
今早,牢头送来的饭菜就特别的好,他们说过了明晚,就是立秋了,后天,她就要上路了,所以这三天就改善一下她的伙食,就当是他们这些平日里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仅剩的一点慈悲。
牢头这么说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冤枉和不甘,只是有些遗憾。
李隐,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就着月光,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当初他站在梅花树下为她摇下一片片的梅花;仿佛看到他为了自己跳下悬崖;仿佛看到他为自己吸出毒素;仿佛看到他任性的倒在她的身旁……
这所有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一如他空灵如妖精般的视线,每当她想要抓住时,它们全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是他转身而去时的背影和那时冰冷的眼神。
她听到牢门有响动,可是她仍然静静地站着,因为从脚步声她知道那是牢头。
“有人来看你了。”牢头打开房门,冲着白月儿喊了一声。
白月儿讶异。
有人来看她了?这个时候,有谁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