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街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丢丢带着几分的倦意,托住额头缓缓地往房间走去。却不料路过客厅的时候,听见了司空亦溪和爸爸的说话声。从这两人的说话语气上可以判出,他们都已经濒临怒火的边缘了。
不知为何,从踏进这个家门开始。她的心里就涌起了一种释怀不了的压抑。单薄的身影无力地倚靠在客厅之外的墙上,目光流离地望着某处,思绪却不知飞散到了哪里……
司空亦溪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来,“我可以帮你完成计划,可是只要你答应我,取消他们的订婚!”
“司空亦溪,你不要忘了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不要闹了,回房休息吧。”司空延还是冷漠中带着不容抵制地威严。
“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曾经也答应过我什么?”
司空延沉默许久,那张冷漠且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异样地神色,最后淡淡地说道:“不错,知道和我谈条件了。那好,给你一星期的时间,如果你不能成功的收购苏氏集团的话,那么以后就不许再和我提类似这样的事了!”
“好,请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司空亦溪冷冷地甩下这句话,便径直地出了客厅。
在出客厅的瞬间,他与丢丢茫然的目光相互抵触。
那张越发精致柔美的面容上,倏地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迅速掩去重新换上淡漠地神情。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苏氏集团?琳达家的个人企业?呵..司空亦溪,我平时还真小看你了,原来你也是——”丢丢眼中闪过一些不屑地笑意,随即转身准备离去,却不想被他用力地拉了回来!
司空亦溪冰冷地双眸里,透入出浅浅地怒意,声音低沉地吼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吗?”
“够了——我不想成为你们为了实现自己利益而找的借口!爸爸是——你也是——”丢丢绝望地后退着,眼底地忧伤深深地刺痛了站在一旁的司空亦溪,他站在一旁同样忧伤地看着她。
“丢丢……”司空延闻声后,走了出来。看着丢丢时,出于本能地想要拉住她,却诧异地被她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那瞬间,他有种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他逝世多年的妻子,一个他用尽全身力气去爱去恨地不寻常的女子……
“爸爸你有把丢丢当作女儿吗?丢丢在你们的眼中,究竟是亲人还是实现利益的工具?”丢丢站在原地,双肩不停地颤动起来,一颗颗地绝望的泪水簌簌地往下落着。
“丢丢……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爸爸对你怎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司空延有些心疼地看着站在那略显无助的丢丢,此时的他多么想要走过去紧紧地搂住她,告诉她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啊!
丢丢突然笑了起来,她抹掉泪水,抬起清澈地目光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不知道了……”
司空延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一时间有些失神地说道:“原来在你眼里,我竟是那么失败的人?”
听见动静后的欣姨,小心翼翼地躲在楼梯后面,独自伤心地抹着流下来的泪水……
司空亦溪看了看他们,随即走上去拉过丢丢就往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我会送她回来的——”
再次来到天台外,已经几年之后的事了。
丢丢蹲在栏杆前,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处,无声地落泪着。
而司空亦溪则站在她身旁,目光深邃地望着她那纤瘦的身影,眉宇间挂起了浅浅忧色。
不知过了过久,当夜间的晚风吹干了遗留在她脸上的泪痕,声音也略显沙哑地问道:“司空亦溪,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
“谢谢。”丢丢抬起头,用一双清澈见底地双眸,浅浅地看了他一眼后,便起身往门口走去了。
司空亦溪什么也没有过问,只是紧紧地跟在她后面,陪着她去想去的地方。
蔚蓝色的天边,浅浅地弥漫着薄薄雾气。
经过一晚的颠簸,司空丢丢终于再次来到了母亲的栖息地。
冬天来临之时,这里早已被飘零地落叶所覆盖住了。只是在无字碑的周围,还是光洁一片。不难看出,这里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的,而且那个人也是丢丢所熟悉的人。
丢丢走了过去,蹲在墓碑前,浅浅地吸了口气。脸上划过一丝忧伤,“妈妈,丢丢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好么?张阿姨是不是经常有过来陪你啊?妈妈,我们是不是欠张阿姨太多太多了……”
她声音的语调是那么地轻、那么地浅,司空亦溪站在一旁,虽然从他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内心早就纠结成一团了……
原来——
她一直都没有放下,一直都没有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