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爔坐下之后就开始数落我,“你呀!女人活到你这份儿上真是死的心都有。大姐,何颖已经很烦了,你还去趟什么浑水,是不是嫌事儿不够多?你工作的问题处理了吗?自己的事不干好,愣去搅和人家何颖和李翰。当初我告诉过你他俩不可能。不,不,应该是何颖和谁都不可能,你别太天真了,我说什么话你都不放在心上。你呀!大大咧咧,什么心计城府也没有,倒也不怕伤了何颖,伤了她你能好受吗?”
“你是谁的说客呀!说话和我妈像,又和诚然像,怎么回事呀!我骤然觉得头晕晕的,很不舒服,只好坐到沙发上。“连你也训我!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连你也训我!我讨厌死你们了!”
“你……没事吧?”宸爔盯着我瞅了半天。
我想可能是刚才挨冻了以致感冒。可是在宸爔面前我要表示自己很强。“我没事呀!哼!你呀……刚才站在门口,吓死我了,多半是让你吓坏了。”
宸爔把手放在我脑袋上一顿揉搓我的头发,“摸摸毛,吓不着。”
“讨厌!我不是小孩子!”我想掐死他。
宸爔的手轻轻下垂,放在我的额头上。“哇!你还装!脑袋跟热水袋似的!快,上医院,走!马上走!”
我一顿挣扎,“我不去!喂,你这人真讨厌!我不去医院!你闪开!闪开!”我推开他,“有点儿发烧又不是什么大病。”
宸爔站起来,“你走不走!”
“不走!就是不走!”我觉得脑袋又热又胀好像要死了。一闭上眼就迷糊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诚然的那个大脑袋正傻B呵呵地呈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搞的,生病了也不吱一声。”诚然的面色似乎比我还憔悴。
我坐起来一看,怎么真的在医院。我一撇嘴,“又是宸爔多事把我拖到医院了吧!真过分!总是这样,不听我的。”
“人家干嘛要听你的呀!”诚然推了推我的脑袋,“人家家里有岚逍,你是怎么回事?一回哈尔滨就把自己玩病了。很有趣是吗?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我掐了他几下,“人家是病人,你还动手推。你真忍心呀!”
“霏霏,你醒啦!”何颖探出个头,“咦?在甜言蜜语吗?那我闪了。”
我招招手,“何颖,你来看我了?太好啦!昨天说的事情……”
“你好好养身体吧,”何颖拿了一瓶水,“来,喝水。”她拿水死命灌我。我去!太过分了!为了封我的口,居然这样!那叫什么“兵来将挡,火来水淹。”她拿水灌我,我也只好忍。我忍,我忍忍忍……忍者神憋!无敌!
诚然笑说:“你看何颖对你多好。我说霏霏呀,你得学学人家。”
“颖,好了吗?”一个小老头走进来,“今天晚上有一应酬。”
我犯了糊涂,“这是……”
何颖很自豪地告诉我,“这是李正宇李老板,霏霏,你们作记者的交际面广,听没听过李老板的大名呀!人家李老板各方面都好。我现在除了主播以外还是李老板的私人秘书,这也算是兼职吧。霏霏,你看我们及不及得上你和诚然。”
那个什么李正宇也很慈祥的样子,但年龄跟我爹实在有一拼。我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啊,很好……及得上我,我们。”
“那我先走啦,”何颖动作越来越妩媚,娇气极了。“霏霏,你好好养身体,千万别让诚然和宸……担心……”
我看看这宛如父女的一对走出病房,心里是翻江倒海的。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诚然握起我的手。
我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何颖怎么会这样?她和李翰才是一对儿呀,怎么……怎么冒出来个什么‘李老板’,还是李翰的老爸。我去!电影剧情呀!”
诚然给了我一拳,“你呀,把身体养好吧,还管别人。何颖跟谁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个人喜好,与你有个鸡毛关系,你还挺积极地把自己当个什么super women呀!”
我就自顾着点头,“是,是。老公有命,老婆怎敢不听。以后呢,我会先搞定自己。等本大小姐身体恢复猪的标准的时候我就去搞定自己。怎么样?”
诚然微微一笑,“好,好,好。”
其实我身体健壮如牛,休息了三四天就好了。一出院,我就格外兴奋,生活多么美好呀!阳光多么刺眼呀!空气多么清新呀!哈哈……
一来答应了小然然,二来为了我自己。出院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杀到了报社。当我把“辞职信”扔在王董面前的时候,天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小任同志,这是干什么?”王董继续装质朴。
“我辞职了!”我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哦?”王董的表情似乎很惋惜,却掩饰不住表情下的喜悦。“你决定了?”
我飞速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你的‘亢亢’欠我的!以前你是我上司,很可惜,现在你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苏亢欠我的终于可以在你身上打回来了。”
“你别太猖狂!”王董抬起手,但不一会儿又放下了。“你是女人,而且这里是报社。小姐,这儿不是大街,你那点儿泼妇性子省省吧。”
我说:“王董,我鄙视你!”
“随你便,”王董笑得特奸诈。
我冷笑一下,“鄙视归鄙视,我也很佩服你。”
“为什么?”王董摆出了他的架子。
我白了他一眼,“你当然不明白。我任霏霏生平就看走眼了一个人,那就是你!所以我很佩服你,至少如果不是你的‘亢亢’,也许我一辈都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你可以走了,”王董脸一沉。他虽然知道“总编室”不会有人闯进来,但他仍很不放心似的,生怕谁听到。
我大刺刺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王董叫住了我,“霏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相信也是最后一次。“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我转过头,“以前你在我心里是一个有思想、有学问、有教养的文人。现在我看你是一个贪恋美色,假装斯文的小人!”
“小人?”王董一笑,“你说我‘贪恋美色’还把我算作人嘛!”
我苦笑一下,“那倒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遇上苏亢都会这样。如果你算禽兽,那他不也……”我一想到诚然和苏亢……
“什么?”王董自然听不明白。
我甩下一句“你很快就会明白那个女人的可怕了!”就悠然离开了。走出报社的时候有许多以往同事与我打招呼,问寒问暖的。我嘴上一一应和,心里想:你们对我的走应该相当满意的,装什么清纯,充什么死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