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这是个圈套!”丁萨跳着脚冲出了画廊办公室。
但只过了几分钟,丁萨便再次回到了邹爽的办公室里,而这一次,他脸上变得平和了许多。
“你来干什么?”邹爽不屑地问。
丁萨答道:“我刚才在想,如果这是个圈套,那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怎么做的?”邹爽饶有兴趣地问。
“我猜,或许许小曼真出轨了,或许没出轨,不过,一直用她的手机拨打我的电话号码的人,应该是你。你一直用许小曼的手机给我拨打无声骚扰电话,然后邀请我到农庄旅社去。那天在旅社里,你给许小曼服用了安眠药,然后趁着小五给我送餐,你扛着许小曼出了旅社,藏在停车场某辆车的后备箱里。整个旅社里就小五一个服务员,你雇佣了他跟踪我拍DV,等我们一离开,你就把许小曼固定在你那辆进口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驾驶摩托沿着仅供摩托车行驶的羊肠小道,提前一步来到麦田中的那棵榕树下。你背着她爬上榕树,把绳索绕在许小曼的颈子上,并让她平躺在一根横生的枝条上。她只要一醒过来,就会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侧身,从枝条摔下来,然后变作悬垂在枝条上的上吊女尸!这样就能合理解释‘飞来的女尸’了。”
丁萨一口气说完之后,邹爽不禁鼓起了掌,赞道:“真是个不错的推理,可是证据呢?当时你见到我那辆进口摩托车了吗?我是怎么不露痕迹地把许小曼带到榕树那边,却没被你和小五发现?”
丁萨微微一笑,指着办公室里那幅《麦田中的绝望女人》,说:“为了绘制这幅画,我曾多次研究拍下的照片。你看,我把当时麦田里那些秸秆堆都拍了下来,也绘制在作品中了。”
“那又怎么样?”
“我研究了一下这些堆垛的高度以及角度问题,发现其中有处堆垛,无论从半山腰还是下山的山路沿途,都只能看到堆垛的正面,无法看到背面。当时你一定是把摩托车藏在了堆垛后,那里恰是一处视觉的盲点。”
“证据呢?”
“你把车藏在堆垛后,车架上应该难免会黏附不少秸秆吧?为了不让人知道你曾提前去过那里,你离开麦田后应该会去找一家洗车场清洗摩托车。只要调查一下附近的洗车场,就可以知道当时是不是从车上洗掉了秸秆。”
“哼,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就驾摩托车去麦田查看许小曼的尸体,车架上黏附秸秆是件很正常的事。”
“不对,你应该去过两次麦田。第一次是带着昏迷的许小曼去麦田设计‘飞来的尸体’的阴谋,第二次才是去查看她的尸体。你洗车的时间,应该是这两次麦田之行的中间时间段。”
听到丁萨的解说后,邹爽的脸上变了颜色。沉吟片刻后,他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说我是驮着昏迷的许小曼驾驶摩托车去麦田的,那么什么安眠药才能从上午11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呢?难道她就没可能半途惊醒吗?我又如何能保证她恰好是在你拍照时醒来,然后从榕树上坠落呢?”
丁萨思索了几秒后,脸上也变了颜色,恍然大悟般厉声叫道:“我明白了,其实许小曼根本没服用安眠药,她服用的是毒药!从上午11点的时候,她就是一具尸体了。你是把一具尸体驮到了麦田里,并安放在榕树上……嗯,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尸体不会平白无故从树上坠落下来,变作‘飞来的尸体’……除非,当时你也在树上,是你趁着我和小五抽烟的时候,把许小曼从树上抛了下来!”
丁萨为自己的推理感到了震惊,一定是这样,难怪当时他在三脚架边给邹爽打电话,邹爽没有接听。他一旦接听,就会让丁萨和小五听到他的声音。同理,为了避免让别人发现藏身树冠中的他,邹爽把手机调成了无声状态。
“好了,如果许小曼是服用毒药而死,就算她已经被火化,从骨灰里也能查验出毒药的成分。我现在就去找警察,让他们开棺验骨灰!”说完后,丁萨径直冲出了邹爽的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