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谜团之谁害了谁
雪泪芷早就醒了，她转头看了看左绪。然后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左绪细心地将她背后的枕头垫高，让她可以半靠在上面。
“丫头？你什么时候改口叫我丫头了？嗯，不过还蛮好听的！”雪泪芷看着眼前这个人妖一样的左绪，心里实在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
可是她怕自己这样问会令他很尴尬，所以还是不问了。
“喝粥吧。要我喂么？”左绪摸了摸他的头，像一位慈父对待女儿一样。这感觉好别扭。
“不用，我自己来。”雪泪芷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接过粥。她实在没有让人喂的习惯，因为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
左绪安静地看着她把粥喝完，神采奕奕地问：“好喝吗？”
“嗯……还行吧。”雪泪芷淡淡地说。白粥能有什么味道，她只能这么说了。殊不知，这是左绪特地为她熬的，就为了熬锅粥，还把自己的手给烫伤了。
“你会不会怪我？”左绪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雪泪芷双目迷茫地望着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会不会因为我把你禁锢在这里，失去了最好的治疗机会和时期而怪我？”左绪面对着眼前这个乐观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点愧疚。
雪泪芷抿了抿唇，继而，一朵犹如花儿一样的笑靥绽放在脸上，长而翘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如果真的很想得到什么，都会不顾一切。除非他无欲无求。”
这句话一语双关。她既是在说左绪，也是在说乱坠眃.至于金黯殀……她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最想不明白的也是金黯殀.对她来说，金黯殀是熟悉的。封存在心里那么多年，可是当他从她的内心走出来时，又是如此陌生。她有时候甚至害怕见到他。她觉得，自己总是那么容易被骗。但是她又克制不住自己去相信他。或许，他就是容易让人产生信赖的吧。
左绪的心被震撼了，她知道自己目的，并不纯粹是为了照顾她，她却依然可以笑得这么坦然，说的那么直白。相比之下，其实她要幸福很多。至少她不用顾忌什么，想说就说。而自己呢？在这种社会里，早就为自己戴上了人皮面具。
左绪想了想，说：“如果说，我愿意放你走……”
雪泪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你不是很想得到2号街吗？甚至不惜隐藏自己的性别，假扮成夏洳静。我想，被人称作是人妖，心里应该不会很好受吧。”
“其实我并没有假扮任何人。我……的确是夏洳静。”左绪已经做了把一切都告诉雪泪芷的准备。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面前这个女生。因为她总是能感染自己。
“呃？”雪泪芷微微侧头，似乎在琢磨着这句话。
左绪朗声大笑，“站在你面前的，是个男人不错。但同时也是夏洳静。当年为你牺牲的夏洳静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也就是我。”
雪泪芷还是半懂半不懂，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其实我一直是男的。只不过父母一直想要个女孩，可是他们已经无法再生育。只好将我扮成女的！在遇见你之前，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我恨父母的重女轻男，更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男孩。”左绪说到这，目光里迸射出憎恨的光芒，刺痛了雪泪芷的眼睛。
她有些惊愕。他原来这么可怜……
“直到遇上你……”左绪收敛了自己眼中的愤世嫉俗，转化为一道柔柔的视线，“一开始我很反感你的接近。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至高无上的公主，被人捧在手心的。虽然父母对我很好，可我却是个冒牌公主。”
雪泪芷的手指下意识向手心弯曲，她真的无法想象他这么多年都是怎么活的。别说让自己扮成男生，而且一装就是十几年，任谁也受不了。
“可是你让我看见了人生的价值。后来我却很乐意扮成一个女生，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和你成为最好的朋友。那时候太小，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对你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左绪忧伤的气息染上瞳孔。
雪泪芷静默地看着左绪，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噬着。她隐约中记得小时候夏洳静……
“但是一场火灾彻底烧毁了我的愿望。在我以为你葬身之后，我几乎对世界失去了希望。”左绪说得有些动容，眼里开始蒙上一层氤氲。
雪泪芷忍住心间所传来的疼痛，勉强地笑着，“所以，你才会变成一个安静内敛的夏洳静。对吗？”
“夏洳静早就死了。在以为你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也不过是一具活尸罢了！”一点点地苦笑悄然席卷了他的心。
雪泪芷望着他，用极其轻柔的语气对他说：“过来。”
左绪像个听话的乖娃娃，靠近雪泪芷。雪泪芷伸出手，轻轻拭去他脸上欲坠不落的泪珠，像一只羽毛拂过他的脸，有些微痒。
她的声音如天籁般，此刻在左绪耳里听来，是那么的动听，“你错了。夏洳静没有死。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夏洳静！你一直是你啊，左绪！”
雪泪芷像个慈母一样将左绪揽入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不知不觉间，有一颗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滑过鼻翼，渗进左绪的发丝。
过了一会儿，雪泪芷才松开左绪。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左绪静坐着，叹了口气：“你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呢？”雪泪芷笑眯眯地问着，自己真的变了吗？
“我记得上次，你可是很野蛮的。”左绪忍俊不禁地偷笑了起来，她上次课真的如一直发飙的小猫一样呢，下口那么狠，现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有一个牙印。
雪泪芷一时语塞，神情有些窘迫。上次她也是被逼无奈，那是出于防身啊。要不然真被他吃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办。我突然不想放你走了。”左绪像一只在海面上流浪了很久的漂流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样。
雪泪芷很想像平时一样嬉笑怒骂，但此刻她发现，现在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伪装什么了，就连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
“就算你不放我走。我也不会告诉你2号街的地契在哪。”雪泪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她的确不会把2号街的地契给他，因为就连地契在哪，她自己都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她也会第一时间焚烧了那份害人不浅的地契。
如果不是它，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误会和错误。有些错误一旦酿成，就再也无法挽救。
“伯父伯母还好吗？”雪泪芷只是无意地提起，毕竟夏家夫妇曾经和自己的父母也是世交，慰问一下也是应该。都十几年没见了。至于左绪，她并不想知道他这个名字是从何而来。当然，她也并不知道左绪真正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