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挂上和煦的笑靥,漾出两团浅浅的酒窝,“]好的,看姑娘年纪倒是略比我小些,不如我就叫声妹妹吧。我今年一十七岁,不知妹妹多大?这声妹妹可有叫错?”
虽不知她这番话是否真心,却不妨先受着,这宫中尔谕我诈的也不会在一刻间显现,待到他日再好好盘算。挽起她的手,笑道,“姐姐,你我今后自为姐妹,定当互相照应。只是若有一日,还望你我姐妹莫望今日。”
说完,携着她,缓缓往小径而去。这小径不知通往何处,是喜是悲无人可知。不免叹息,一入宫门深似海,或许有一日,连自己也不再认识镜中那容颜。一阵风起,吹散了鬓角的发。立于小径上,回身而望,那初华苑,是如此静寂孤独。
那日太液池一事,慢慢地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自己表面上虽装得不在意,可心里却是害怕得紧,不自下一刻又回惹出多大的风波来。懒懒地靠在软榻上,榻边的小几上搁着温热的红枣小米粥和一叠奶酥卷,却没有一丝胃口。两手握着银针和锦帕,一针一针地绣。思绪却神游到了天外,不知手上的锦帕早已下错了针。
前前后后也不过几日的光景,我与那神秘男子交谈之事便已经好事人之日传遍了宫帏,甚至添油加醋说得不堪入耳。想到这儿就不觉得要发出冷笑,这后宫里的人整天闲着没事,就喜欢传这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消遣。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宫女的通禀声,隐隐约约地听得宫人喊元妃娘娘,不由地大惊。怡靖帝身侧有四妃,元妃,静妃,华妃,钦妃,静妃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性子温柔,钦妃娘娘是先皇后的亲妹妹,整日避于宫中,鲜少出来,而华妃娘娘在我们这一批秀女进宫之前竟是被打入去锦宫,而后传言于冷宫中产了死因,被迁回毓秀宫中。而今这后宫,却是元妃势头最盛,一人独大。
心中不由慌张起来,元妃娘娘亲自来了这秀女住的初荷宫,难道是为了那流言蜚语而来的?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心下万分忐忑。边上几间屋子的秀女听见了动静,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一个个的,不用说,也都是带了那股子兴灾乐祸。“秀女沐氏凉瓷见过元妃娘娘,娘娘金安。”
低着头不敢抬起,只见得眼前晃动的裙角,掠过一线繁华,心里忍不住慌了起来。
元妃娘娘落了辇,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起来吧,随本宫进来。”
待元妃娘娘进了屋,我也连忙跟了进去,自发地跪在了地上。这几日一直等着有人来插手这件事,可却也没想到会惊动了这高位娘娘。“元妃娘娘,沐氏知罪,只是沐氏并未有私会男子。”
元妃却不理会我,只是微微侧目四下打量着屋子。这秀女住的厢房,都是一色的陈设,只是自己不喜这冷清清的感觉,就在案几上的望春瓶里插了几株花枝,而书案上还残留着几日来作的画,因不知会有人来,便也未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