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说话,脸上笑靥不由微僵,素手在宽大广袖遮掩下轻绞着。心下莫名的难受,顾及着还有旁人,不得不摆出笑来。“王爷说笑了,沐氏不过小小贵人,怎担得起这声娘娘。”
昨日宝华殿上太后那番话,是在告诫我,别牵连她的儿子。忽又觉得悲从中来。
恍惚间,却见谨小仪抬袖,掩唇轻笑,“贞贵人真是谨言慎行,恪守礼度。但能得王爷吉言,也是你我之幸,臣妾多谢王爷。”
听她那话,不由感激,想来她是在替我们圆场。面上表情微淡,带着点点笑意,道,“谢谨小仪夸赞,谨言慎行本是后宫女子该做之事。凉瓷进宫时日尚短,也曾不知进退,因而吃了大亏。幸而得太后娘娘和元妃娘娘教导,这日后也定当恪守礼度。”
言罢,不由又看了睿亲王一眼,见他望了过来,随即便收回眼神,低下头去。思及那日谈话,如此畅快,而日后种种,却是……
睿王淡淡道,“太后平日教导众人恪守礼教,两位娘娘能谨记于心,想必太后定能欣慰。谨小仪如今青云直上,是您自己的造化,何必谦虚。”
再度抬头,眼里的湿意早已退去,面上已然笑盈盈。带着面具做人,是在这后宫生存地根本,即使再不忿,再痛苦,脸上亦要假装平静,不能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而眼前这睿亲王,原本便不该遇见,而今遇着了,除了增添麻烦,已无其他,倒不如趁此机会了断一切的好。原本,这便是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又何必去奢望。
于是缓缓行了一礼,道,“王爷说的是。对了,沐氏还未曾谢过王爷当日太液池边的一番教导。只是那本是一件好事,岂料却被那好事的奴才听了去,竟传得甚是难听,还望未连累到王爷才好。”
如今,我将那日之事当众说出,便是要与他撇清关系了,我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我与他睿亲王,根本毫无关系。
只见他微微蹙眉,却似对此事毫不知情,“谢谢贵人的提醒。宫中那些搬弄是非的人本来就多,就算没有的事也会被捕风捉影附会一番,贵人不要理会便是。”
轻轻一咳,声音高了一些,“我倒是想知道,传得有多难听!吃饱了没事干喜欢传是非的人,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通通派去做苦力。”随后又缓了语气,“好在太后和皇兄是明理之人,如今封你为贵人,就是充分相信你我的清白了罢。”
“王爷谬赞,承蒙皇上不弃,臣妾方有今日。不过???若论青云直上,臣妾自是比不得菀贵人的。”谨小仪抚了抚发鬓,环顾了四周宫人,淡淡笑着,“后宫和睦,太后才能顺心,皇上才能安心国事。是非这种东西,沉默便好,免得越描越黑。王爷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