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待顾珩之出了声，我才作了惊讶状，起身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怎生忽然就过来了，也不叫宫人唱声，倒是让皇上白白听了一出戏了。”

南蕴忙是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略有恼怒地望了我一眼，我却只回她一个玩味的笑。

顾珩之拉过我的手，牵在手中，于暖榻上坐了，也不放开我，只是握于他的掌中暖着，“冬日注意保暖，小心身子。”

“臣妾知道。”我展了笑颜。

顾珩之转向桑树，望了一眼，“你是那个宫的？”

南蕴不料话题转到自己这里，一时竟然语塞，“楚氏是棠梨宫新晋的…….”

听她愣愣的一副不知所措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瞧她平日里聪慧伶俐，怎么这会儿反倒木了。若换了别的妃嫔，只怕是会死死抓着这个机会罢。

看着皇上望向南蕴的眼神，心下微有些不是滋味，特别的矛盾。这本就是我的目的不是么，为何又会心生了难过。勉力展了笑容出来，不让情绪露于面上，“皇上，这是棠梨宫云光馆新晋的顺贵人楚南蕴，是臣妾幼时一处长大的好姐妹，如今重聚了，便时时在一起叙叙。”

又给南蕴递了个眼色，暗示她侍候皇上入座。

待三人均坐下后，端了另一盘精致小点于皇上面前，笑道，“皇上来得正巧，南蕴刚好做了些点心来，臣妾甚是喜欢呢。皇上也尝尝，看是否合意？南蕴能歌善舞，做糕点也不输给御厨。”

南蕴有些羞涩，道，“皇上，你莫要听贞嫔胡说，这只是闲来做做罢了，哪能和御厨的手艺相比呢。”

顾珩之顺手捻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笑道“皮酥而不散，馅绵而不柴，入口化渣，手艺真不错。”

见他喜欢，便又启银箸，夹了几块放于他面前小碟中。道，“皇上喜欢，便多吃一些。近来……像是瘦了些呢。来日，让南蕴做了，给皇上送去。”

复又抬头看了眼南蕴，面上仍是温婉笑容，心中却是凄楚难以自抑。不断地嘲笑自己，有朝一日，竟是做了这般事情。将自己的夫君，推给其他的女人。

笑靥柔柔，当初说的郎君，南辕北辙，如今，却共侍一夫。

南蕴捡了座，将方才匆忙踉跄时从髻中滑落的一缕青丝抚至耳后，双颊上带上一抹淡淡的绯红。“皇上喜欢便好，以后南蕴也按着皇上爱的口味做。只是别学凉瓷隔三差五地唤着要吃，我都快成她的厨娘了。”

听她那般说，忍不住又同她调笑，“可我不是每次唤着要吃，你还不是都给做了。你明明便是那心软的主，这会子反倒是在皇上面前编排我的不是了。横竖已经吃进肚子。皇上你瞧，她又是在欺负我呢。”

这般说着，心里却是百般不是滋味。今日这借机一事，亦不知是对是错。南蕴，只求你来日能了解我一番苦心。人在深宫，苟活不易，能抓着一个机会，或许便会大不相同。你我姐妹同处一宫，本该相依相偎。如今，只盼我的决定没有错，亦盼你我，情份始终如往昔。

想得太多了，竟是有些倦意。看着他二人微笑，更是觉着不真切，就如同云里雾里梦一般。

顾珩之见我精神不振，面露倦意，关切道，“你困了？有身子要多休息。朕今日得闲，就来瞧瞧你，马上便得回养心殿处理折子。”

“嗯，瓷儿知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