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借钱的事情,萧离夜怎么好开口呢?再说她与唐三少更熟一些。
“其实是这样的,国家免税之后国库的银子无法支撑军队所需,唐家是名扬天下的大户,皇室想先借用六十万两,会如期归还,并加利息,唐三少你是唐家的独子,不知你能否做这个决定。”
唐三少摸摸脑袋,呼一口气,笑着说:“唐家有今天也是皇上恩泽浩荡,现在唐家能尽薄力,也是应该,但这是我父亲的家业,我现在还是要回去请示于他。”
萧离夜站起来说:“好,唐家少爷真是爽快,我们等你的消息。”
安瑶玑说:“皇上,我送唐少爷。”她别过萧离夜,与唐三少走出了殿外,两人并肩而行走出很远,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安瑶玑余光看见系在他玉佩上的红绳,还是当初她教过他的那根,心里黯然,她开口打破了沉默:“三少,你会不会很为难?这次我们借用银子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不建立军队,加强兵力,怕是南蛮与塔罗就会攻打过来,百姓要受战争之苦了。”
“我明白,放心,我爹也是明理的人,跟他说一声他会同意的。”唐三少渐渐停住脚步,看着安瑶玑,她的腹部微隆,气色也很好,她过得安逸富足,他也不必再多牵挂。
安瑶玑也停住脚步,说:“嗯,对了,玉欢在我这儿,你不与她见一面吗?”
“不了,她在你身边我放心的,我走了。”唐三少别过安瑶玑,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去,安瑶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玉欢奔跑来到安瑶玑身边,看着唐三少已走远,眼中露出失望,安瑶玑看着她的神情,就明白玉欢的心思了,她竟将情感掩藏的那么好,明明对唐三少有情,却极少提及他,令她以为玉欢还没有心上人。
“他走了。”
玉欢点点头,是啊,他走了,她又能如何?她知道三少的心里只有安瑶玑的,他总会提起,他抛绣球招亲那天,看见安瑶玑在马车上玩弄着红绳,那幅画面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对安瑶玑的一见钟情,远远超越了他们的青梅竹马,唐三少根本只当她是玩伴,或是妹妹。
唐宅
唐家大院里传来一声叫喊:“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回来了!”
唐家老爷从屋里走出来,肥肥有肉在脸上轻轻抖动着,说:“真回来了!”
唐三少被一帮下人簇拥着来到了父亲面前,他有些怯意的说:“爹,我回来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不过,你难道是想通了?同意成婚了是不是?”他无骨的手指了指儿子。
“不是,我想借用您六十万两银子。”唐三少天真的语气说着。
“哼,败家子!免谈!”
“这可是皇上向咱们借呢,你都不给皇上面子吗?如果没有银子,我们怕是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唐三少的语气有些急。
“什么,难道我不借银子,皇上还想杀了咱们不成?”唐老爷气呼呼的吹起两边的小胡子。
“是南蛮与金楚要打仗了!金楚才需要银子啊。”
唐老爷一想,如今的形势他不是没有听过风声,他缕缕胡须,说:“就是借一百万两银子也可以,只要你,我的小祖宗,把亲定下,选个皇道吉日成亲,你冯伯父家的女儿多好啊,你怎么就不喜欢!”
唐三少转过身想再次离开,脑海里却记得安瑶玑期盼的眼神,他全身像泄了气似的,身软无力,说:“爹,明天押送银子到皇宫吧,亲事你说得算。”说完,他踉跄的走了几步,心里笑自己无法忘怀安瑶玑,那天初次见面的情景,就像在梦中一样,那么美好。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第二天锣鼓喧天,唐家的婚事办得急促,但派场仍是全金楚最轰动的,迎亲的队伍排满顾整条街,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一车车的彩礼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而另一面,唐家的一百个健壮的下人押送了六十万俩银子去往皇宫,他们都很遗憾,没有参加少爷的喜事,没喝上喜酒。
喜轿迎上新娘,便向唐家行去,唐老爷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轿里的新娘被搀着进入大堂。
唐三少与新娘站在同一线上,面对着高座上的父亲,司仪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新人就像玩偶一样照做着,唐三少的脸上完全没有笑容,一声共入洞房,他的脚步迟疑了许久,才缓缓走进了里屋。
烫金的喜字鲜亮夺目,两根又红又粗的红蜡烛正燃着,满桌的食物与交杯酒整齐的放着,床榻上坐着的未揭盖头的新娘淑女的坐在边沿,双手交叠。
唐三少看了一眼床榻上洒了许多寓意着早生贵子的东西,不禁一笑,这是在做什么。
房里安静极了,不知不觉已过了几个时辰,只听见蜡烛嗞嗞的发着声响,新娘突然咳嗽起来,盖头随着身体的抖动而落在地上。
唐三少原本趴在桌上,听见声音才猛得从梦中惊醒,他看到新娘子正捂着胸口,仿佛很难受,但她是个美人,只是脸色那么苍白。
“你没事吧。”唐三少开口询问。
新娘抚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没事,夫君。”
夫君?她真是个三从四德的传统女子,唐三少却又想起安瑶玑,她的眉宇间含着些许叛逆的,几分倔强与刚强,还有几分狡黠与凌厉。
“夫君在想什么?”新娘看他失魂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他。
唐三少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姿态慵懒,他客气似的笑笑:“以后你可以叫我三少的,不必叫夫君,你呢?我只知道你是冯伯父的小女儿。”
“我叫冯若怡,我是娘最小的女儿,可是因为我娘生养我时已是高龄,所以我生下来身体就很差,药罐子每天伴在我的身边……啊瞧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她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眼光望向别处。
夜深人静,两人又是沉默,冯若怡起身,脸蛋微红,带着羞涩,说:“三少,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