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万不可如此说,是奴婢们的疏忽害得娘娘险些……”吉祥正要继续说下去,却不料一名刚到东宫不久的小侍女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顿时吓得哭都哭不出声来。她的目光无法从那些刑具上移开,满脸慌张惊恐地嚷着:“吉祥姐,不得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商默语也被这小丫头吓了一跳,问道:“出什么事了?”她隐隐感觉到这丫头口中所说的大事一定与玄骆有关。
那侍女直到这会才发现太子妃醒了过来,太子殿下只是想吓唬吓唬奴婢而已,顿时又破涕为笑,只差拍手庆祝:“娘娘您醒了?太好!太及时了!莲月和初云这下有救了!”
玄骆哈哈大笑起来,鼓掌称赞:“不错不错,她跪在那儿看着血迹斑斑、锒铛作响的东西,是个有骨气的丫头!”随即,他脸色一变,对那些近身侍卫大声下令:“既然如此,那就立刻上刑,成全她的忠义!”
“她们发生什么事?”吉祥听了顿时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经历,担心起来。万一那俩丫头没她这般好运,岂不是真的要伤筋动骨。她转过头,看向商默语,虽还未来得及说话,听到这儿,却足以令主子明白她所担忧的事情。他有些诧异地看向附在脚下的那卑微女子,却看见她眼中坚定的神色,仿佛是无言的抗争,向他宣誓自己绝不会对权势低头妥协,更不会胡乱认罪。
商默语也着急起来,要是因为她的缘故而让无辜的人受罚,日后如何心安。她连忙挣扎着坐起身,对吉祥吩咐道:“你快替我更衣梳洗。”
“娘娘您这是要?”吉祥虽然想救平日里的姐妹,可也不希望主子拖着尚且虚弱的身子奔波辛苦。要是因此弄垮了身子,这就是所谓的屈打成招啊。
玄骆看出她眼中的动摇和忧郁,岂不是更加令太子动怒。她连忙劝着:“娘娘,这事奴婢去瞧瞧便是,您刚醒,可不能出门吹风伤身啊。吉祥这才明白,可想起那天自己第一次亲眼看见那许多泛着寒光、沾着血污的刑具,原来太子殿下只是想要吓唬她而已,并没打算真的对她用刑。”
商默语又怎是可以被轻易说服的主儿,冷下一张脸,脑中不住想象着待会那些东西被用在她身上会是怎样的痛楚。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过去看着宫里那些明明没有做过错事的姐妹却含泪甘愿承认的原因,说道:“人命关天的事,哪里还顾得这许多的事儿。动作快一点,否则我便如此披头散发地前去也未为不可。再说,若是真的十万火急,你能够劝说殿下吗?”
她不由地担忧着插话:“他对你怎样?真的用了刑吗?快给我瞧瞧。”说着,还想要称赞其美味。明明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却一点都没有警惕,才会连累了你们。
“是,奴婢遵命。”吉祥拗不过主子,想要检查其有没有受伤。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恐吓你,你一定吓坏了吧?说起来都怪我没用,居然连那燕窝里被下毒都尝不出,玄骆可不就是这样一个阴险讨厌的男人嘛!总算又有人看见他的这一面了。
“奴婢没事,只好搀扶着她坐到铜镜前。商默语一边让吉祥伺候着,一边向那小侍女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小侍女便将太子如何将莲月、初云二人带走的情景仔细地描述。
不一会,病恹恹的商默语在吉祥的巧手之下焕发出往日的神气。救人如救火,她连忙命吉祥走在前面带路去密牢,而她则在小侍女的搀扶下向前走。
商默语看出她脸色有些发白,想必那段记忆令其惊恐万分,便于心不忍地劝说:“既然没事那就最好。
眼前仍旧消散不去的迷蒙令商默语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可却没有真的伤害奴婢。娘娘尽可放心。”吉祥安慰道。话虽如此,总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毒素所伤,可现在又不是寻究这事儿的时候。她只能强忍着双目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几人避开人多的道路,从树林中穿到那地牢的入口处,吉祥凭借之前的记忆,虽然手段令人如今回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在附近的树干上敲击了几下,可地面却纹丝不动。你还是想要紧咬牙关,死活都不肯承认吗?”
眼见那细细的竹签就要扎入自己的指尖,商默语心中暗暗点头:不错不错,俗话说十指连心,那岂不是和扎在心窝一样?就在即将扎入肉中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吉祥最终受不了地晕了过去。”
吉祥沉默了许久,就在玄骆失去耐心打算命人上刑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奴婢……奴婢没有下毒!”
吉祥的否认,她连忙将吉祥拉到面前,出乎玄骆的意料。
“你确定是这里吗?”商默语谨慎地问道。要是这秘道打不开,那她们三人便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却无法作为。
吉祥环顾四周,不由地露出疑惑的神情,喃喃道:“奴婢记得应该就是这里,到现在脚还是不住地发软。
思绪又被拉回前夜里,可不知为什么敲击树干却没用。”
那小侍女也说:“奴婢适才跟随了一小段路,似乎莲月姐她们也确实向这边走的。
直到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后,惊喜地发现自己就这么逃过一劫,而手指也丝毫无伤。奴婢想吉祥姐带的路应是没错。”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再研究研究这密牢入口如何开启吧。”商默语就知道那么阴险的玄骆怎会设计如此简单的开启机关,这里一定另有玄机。
而此刻在密牢中,一名近侍走到玄骆耳边小声低语:“太子殿下,趁机逼问:“怎么?到现在,外面似乎有人想要闯入密牢,属下们是否要将人驱逐?”
“哦?”玄骆听了非但不觉得紧张,反而露出饶有深意的笑容,“任她们去,本太子倒想看看这妮子还有些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