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弃下我,独自走了,带着一身的落寞与孤寂,心忽然抽痛起来,眼泪簌簌而下,我惊讶的拂过脸颊,一手的泥泞,奇怪,我为何要哭?
月淡星稀,风沙沙的吹过树梢,我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一下一下,捶得我的胸口疼痛难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素色罗裙,他到底要做什么呀!
许久,脑海里忽然浮出一句诗: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不记得谁曾经为我而作,可是我那么清晰的记得它,难道是在梦里?
第二日,安凌风的洞内
我全无胃口的吃着早饭,却不见靖王和拓跋赫的身影,安凌风见我一个劲儿的拿眼偷瞟,笑道:“你要找你那两个心上人啊?早走了。”
“安先生,你简直是……”,我欲骂他,又想到现在正有求于他,只好闭紧了嘴,不再言语。
“哼,臭丫头,脾气倒挺大,不喜欢大可以走,我这不留你了。”安凌风拂袖而去,急坏了一旁的月奴。
“小若啊,你就忍忍吧,现在治病要紧啊。”
我无精打采的回道:“治好了有什么用,又没人在意我,我觉得丑也无所谓,省却了许多烦恼。”
还在回忆昨晚的拓跋赫,这人真怪,帮他找了香囊,连谢字都没有,还当我是讨厌的臭虫,就那么扔下我一个人走了,皇上了不起啊!
不自觉的顺手捡了木槽里的药材,一段段扯了,胡乱扔进去。小童过来一看,立刻就哭了:“你这姑娘好生无聊,这是很珍贵的药材,主人吩咐要好生收藏的,你看!都被你毁了,一会儿我又要挨鞭子了!”
月奴吓坏了,我却淡然的说:“无妨啊,你去告诉你家主人,药是我弄坏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一会儿,小童子来传我过去,月奴担心的道:“我陪你一起,也能说上几句好话。”
我推开她的手,趁小童子没注意展露一个顽皮的笑:“别怕,我故意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拓跋赫放开我,喃喃自语道:“你当然不是她,我是疯了,我是疯了。”
到了安凌风的睡房,我看看这周围晃眼而招摇的摆设,不由又在心里将他掌掴几百下,奢侈!太奢侈了!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胡乱的堆着。好像是不值钱的垃圾似的,我看了直翻白眼:“安先生,这些不是该放仓库吗?都堆这儿很碍眼啊。”
“闭嘴,你做错了事还敢到我这指指点点,说,是要左眼还是要右眼。”安凌风恶狠狠的问道。
“我两只眼都要,不然怎么帮安先生做杂役抵债呢。”我笑着答道,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很凶,看来还是有挽回的余地呀。
“哼,你个黄毛丫头啥也不懂,能做什么?”安凌风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谁说的,先生要去宫里做最高御医,不带上我怎么行?”我笑道。
“你怎么知道?”安凌风愣了下。
“我怎么知道就不便告诉您了,我惊恐的对上他凌厉的眼眸,反正我对宫里很熟,您要什么只管开口便是了。”
“宫里复杂得很,您也得找个心腹吧。”我笑盈盈的望着他。
臭老头,装神弄鬼不就是想进宫有权又有钱嘛,死虚荣、死贪财,我还不了解啊,我一见他就觉得不是善类。
“过来”,安凌风用手指勾我。
“干嘛?”我警惕的瞪他,上次偷亲我的教训,我还记恨着呢。
“要当我的心腹就得听话,过来”,安凌风的眼神凌烈,我只好小心的蹭过去,心想着,他要敢无礼。我就,我就——咬他。
安凌风指了指自己的腿:“帮我捶捶。”
看到我愤怒的眼神:“怎么?你既然那么熟悉宫里的一切人事,居然会不知道宫里的女人都是伺候主子的,现在我不是你主子么?“
算了,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低头叹气。
我用心的帮他按起来,以前帮娘按过,娘曾经夸我技术不错呢。果然,死安凌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的肌肉坚硬而结实,看来也是个身怀武功之人,医术高超,又身怀绝技,而且很富有,他缺的就只剩下权利了吧,所以拓跋赫才能那么轻易的说服他。我跟了一个野心家呢,忽然有些不寒而栗了。
也不知道按了多久,我看他呼吸平稳,紧闭了双眼,呵呵,睡着了吧。正按着的小手悄悄收了回来,手疼脚也疼,原来真正的丫头是这么辛苦的。
手腕被用力的抓住,安凌风慵懒的眯着眼:“我还没喊停。”
于是我发誓,这辈子最恨最恨的人,就是这个该死的臭老头。我恨他,恨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安凌风愉悦的叹道:“不错,就是要这样,接下来可不许偷懒。”
我一边用力一边问:“安先生,你什么时候入宫?”
“十天后。”
“什么,这么快,那我这张丑脸侍卫一定不会放我进去的。”我一脸无辜加焦急。
安陵风悠闲的笑道:“怎么,想骗我帮你治脸啊,你慢慢等吧。”
他拍了拍我的脸,笑咪咪的走了出去,这只老狐狸!
“还不过来,你呆在屋里想偷我的珠宝么?”安凌风在门外大叫。
我有种想晕倒的感觉,他还真能想,皇宫里的珠宝我可见得多了。
出来到外间,笔墨纸砚早就准备好了,安凌风笑咪咪的道:“我来帮你画张脸好了。”
“安先生不好麻烦你,我将自己的容貌画给你吧。”
安凌风又摇起他的食指:“不妥不妥,我要送你一张绝世无双的脸,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诗,你只无心一笑,万里河山万里倒。”
“不用,我不要那么招摇。”我连忙撕碎了桌上的白纸,眼神坚定,“我只想普通平凡的活下去罢了。”
安凌风不置可否的看着我,怎么我觉得他别有所图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