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柏皓,皓……你怎么了?”
疼痛中的慕柏皓死死地抱住左臂,仍然咬紧牙告诉唐沁事情的原委。
“我和沈聿惟一起调查过了,那是个有权有势的女人,不可能是安娜。所以并不是我袒护她,你要相信我。”
唐沁因为他的痛楚而慌了手脚,频频点头。
“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老毛病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老毛病。”唐沁看着他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焦急起来。“我给你叫救护车,你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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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着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终于将他们送到了医院,然后慕柏皓就挣脱了她的手被一群人簇拥着送进了急救室中。浓重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唐沁的嗅觉神经,疲惫在她的脸上肆意,而更多的是慌张与害怕。
当慕柏皓倒在她的面前,表情凝重牙关紧咬却仍然保持着冷静,硬是要把那些话说完。唐沁就已经妥协了,再没有自尊又有什么办法,爱了就爱了。他可以冷言冷语,怒目相对,而她只要看见他自己身上流露出的一点点苦楚就会感觉到心痛。
掌心间一片冰凉,摊开一看,原是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一如他痛苦时额头上的汗珠。冰凉,没有温度。
急救室上方的那红灯依旧诡异的亮着,叫嚣着示威着。唐沁愣愣的望着那盏红灯,顿时有些寒意从身体里升起,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的安慰给打压下去。不,不会的,慕柏皓只是手上有了点伤,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再抬眼,那盏仿佛预示着生命的红灯已然熄灭。唐沁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着医生的说法。白衣圣洁,飘飘然就到了她的面前。带着宣判的冰冷话语,清晰的落入唐沁的耳中。
“病人家属吗?”
唐沁点头,“我是。”
“病人的情况现在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习惯性脱臼,不算太严重。我们对他的手臂已经做了详细的检查,但是还是希望他留院观察一段日子。”
唐沁稍稍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习惯性脱臼。
“等等……医生,他怎么会有习惯性脱臼?”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扶了扶金丝框眼镜。
“你不是病人的家属吗?”
“对,我是她妻子。”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他从没有说过。”
唐沁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落寞,然后那医生见她这般样子,也不忍心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冷漠而疏离的道出原委。
“他的左臂以前受过伤,结果没有好好治疗和调养就落下了病根。”
唐沁已然呆愣,喃喃自语。他受过伤……好像是一年的车祸所致,那时他明明就有去医院治疗,怎么会……
“做妻子的应该好好照料他才对。现在他的左臂根本不能拿什么重物,对他很有影响,你要多多告诫他别使力不然痛苦的可是他自己。”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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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是慕柏皓与痛苦挣扎后的脆弱的俊颜,唐沁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边,静静的俯视着他安然的睡脸。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带她回到了一年前的某一天,那段在医院中度过的日子。
出了剽窃的丑闻,她要慕柏皓找出证据,而最后她却是在医院中见到了他。昏迷着的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犹如现在一般面无血色。打着厚厚石膏的左臂让她心疼,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是一只录音笔,唐沁还清楚的记得,那只录音笔里面清清楚楚播放着一段对话。那就是她要找寻的证据,而他找到了。
跟他对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并不能够听得真切,因为他的车祸,这件事许久许久以后便被淡忘。原来,那时的那个女人就是安娜。
唐沁痛苦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已经滑下她的脸颊。红唇微微有些颤抖,轻轻的呢喃着一些什么,却听不真切。
慕柏皓,我喜欢你。
慕柏皓,我喜欢你。
重复数遍,心底最深处的苦痛骤然苏醒,一点一点刺痛了她的心脏。再睁眼,漆黑的眼眸被水洗过的明亮,闪着动人的光芒。唐沁小心翼翼的凑近慕柏皓的身边,听闻着他浅浅的呼吸,然后凑上红唇亲吻在他的唇。
室内的温暖让他的唇温热的不可思议,唐沁小心翼翼的亲吻,睫毛微微颤动。然后,却是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平静没有波澜。
“你……你醒了。”
唐沁的声音微微颤着,和慕柏皓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在做什么?”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你的手……为什么……”
“不关你的事。”慕柏皓突然大喝了起来,深邃的眼眸中满满都是厌恶。不知道他的怒气来自哪里,只是那样的神情,她也是第一次见。就算从前他的冷眼相对,也不曾有过这样厌恶至极的表情。
“慕柏皓,你是不是在隐瞒些什么?你的手到底是不是和一年前的车祸有关系?”
“都说过了不关你的事,你听不懂吗!”
慕柏皓大声吼叫,连眼睛都慢慢变红,仿佛受了伤的野兽不让人靠近。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有了震动,大概是有信息。慕柏皓愤怒的拿来看,然后却又换了种脸色,变得冰冷。
“唐沁,你走吧。在我没有出院之前别来看我,沈聿惟会过来接你。”
“慕柏皓,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沁朝着他大吼,她不是他们想要赠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