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吗?佛山无影脚!”趁着师傅被自己反问愣神的工夫,龙天翔又迅速的欺上身来,连踢了数脚。
“咳,这老祖宗留下来的正宗工夫却被你拿来做阴招,我老头子今天饶不了你,看拳!”
‘砰’‘啪’‘稀里哗啦’‘啊哟’‘诶呀’
客房里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折腾,桌椅砰当啪嚓,床柜稀里哗啦,还有某个小伙不时的啊哟诶呀,现在终于一切回复平静了。
轩辕无名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心疼的捋着胡须,冲着坐在地上兀自发喘的龙天翔说道:“小鬼,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龙天翔吭哧着昂头看了一眼师傅,说道:“嘿,老头子你别心疼了,不就几根胡子嘛!以前拔的有没比这少过。”
轩辕无名听完不禁直翻白眼,陡然沉下脸色,严肃的说道:“我不是指这个,我说你擅自离开西南,竟然跑到这里来,想玩的刺激?”
“这个我只是最近”听到师傅把话讲完,知道老头子在和自己说正事,自己心里也明白问题在哪,只是想了半天,却也怎么回答不上来,干脆胡搅道:“其实有师傅跟着,我到哪里不都很安全吗?也没撒刺激危险哈!”
轩辕无名叹了口气,佯怒道:“我这次是到尧旭城找我的侄孙提些正事,你少来瞎搅和,说吧,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蚩尤帝国转一转。”
“什么?打个转?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不知道现在帝国西北战事紧急,而你义父又在黑木崖前线被蚩尤帝国的军队扰乱的分不开身吗?你这样不辞而别,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吗?而且西南地区方自平定,而你临走还把镇南关的守将给刀斩于关前,虽然他该死,你知道这样直接做的后果对西南意味着什么吗?”方一提起这次忧心而来的初衷,轩辕无名不禁对这个打小管不住的小徒弟爆火起来。
“我有留下一封信的,还有镇南关的后事我都嘱托了部下的四个师长,还有肖将军在那里协助,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知为何,龙天翔此时竟然控制不住的犟嘴道,不过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感到吃惊。
“一封信!你的部下”不气反笑的轩辕无名提到部下的时候,终究沉了一口,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缓缓的他也坐了下来,就在龙天翔的身旁,望着眼前依旧仰着头倔强的看着顶棚的小徒弟,他那久经风霜却依旧稍稚嫩的肩膀,还有他双目中晶莹闪现的些许泪花,轩辕无名不禁一声长叹。轻拍了一下龙天翔的肩膀,和声说道:“刚才是师傅心情太过激动,小鬼头不是在生老头子的气吧?”
“师傅”许多天来,一直未曾宣泄而去心头之苦,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扑到师傅的怀中,龙天翔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良久,师徒二人一直未曾挪动,龙天翔就这么一直的搂抱着轩辕无名的双肩,直到痛苦转为哽咽。
轩辕无名第二次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孩子,一个人要想无憾的走完这一生,对于男人,特别是你,只有当你真正把自己当成一个男子汉,勇敢的面对责任,并且承担下来,那么到你终老的时候才不会感到遗憾。人啊!这一辈子无非生活在三种感情之中,亲情,友情,还有一个就是爱情。亲情,是当人们从娘胎里出生便具有的;友情是打小成长的过程中,不断积累,不断成熟,而又经历了无数的考验,同样是无价的财富;爱情则不同,她即不是上天赐予的,也不是通过努力便能得到的,她只是两个异性之间某个的日子突然从各自心灵深出爆发出来的,没有因果,亦不知终点,你明白吗?”
龙天翔回身坐好,只是摇了摇头,道:“只是明白一点。”
“哎”轩辕无名又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说道:“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据说能明白一点就行,那样的人生才是最有滋味的。现在既然你明白了一点,不管是哪一点也好,我都感到欣慰。你那个潭大哥就住在这间客栈,是在三楼,等下你去找他去吧!我也该起程了。”
“师傅!”龙天翔赶忙站起身,想要挽留师傅能在多呆一会。
而轩辕无名却人已到了门口,回首对龙天翔微笑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去都好,只是别忘了给你
义父回信道个平安,省得他老牵挂着你,我去了。”
眼望着师傅临去留下的青色残影,龙天翔呆站在原地,良久,心绪不能平静。
易水寒简单拾掇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望了一眼房间里七零八落桌椅床柜,手提着岁寒刀,悄然走出了客栈。
攀禹城位于横条山以东,距离尧旭城只有六百里。作为蚩尤帝国东西部连接的纽带,攀禹城经济发达,人口密集,这些人口当中包含着蚩尤帝国境内人类、各族的兽人、以及弑神一族。易水寒来到大街之上,望着来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服装各异,直晃的眼花缭乱。不辨方向,漫无目的的迈着缓重的步伐,此刻脑海中已是一片混乱。或许当初自从离开西南的第一步就是个错误,为什么当时没有想到如此多方面的影响呢?如果不是师傅碰巧救了自己一条小命,难道注定这次西南之行是一个卤莽草率的举动吗?易水寒回味着刚才轩辕无名对自己的讲话,痛楚的闭上了双眼,不是没有答案,而是自己始终不愿去想,那一场心灵深处的折磨!
晓玉的影象蓦然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易水寒使劲的紧挤了几下眼皮,却仍旧是挥之不去,近而袭来的感觉是心如刀割: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而不知道你爱我,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沉浸在胡乱的心绪之中的易水寒陡觉胸前一阵触动,咋一睁开眼睛,却是一个红衣少女扑将在自己的怀中,一时竟然糟愣起来。
只见怀中那少女一边拿小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前胸,一边嘀咕着仰头埋怨道:“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却害的人家为你担心了好半天!”
易水寒此时方才缓过神来,低头只是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红衣少女正是前几日遇到的狐族女孩赤盈。适才混乱痛苦的愁绪又掀起了一阵波涛,易水寒目无表情的呆视着赤盈在自己怀中不顾地处大街之上依旧撒娇似的动作,半晌没有说话。
察觉到异样的赤盈悄悄的抬起头,眼望着一脸严肃的易水寒,唰然眼睛湿润了,哽咽着说道:“你是在责怪人家昨天没有留下来陪你吗?”
易水寒只是轻摇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
看到眼前心上的男人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倍感失落的赤盈更是不依不饶了,带着哭腔,哀怨的盯着易水寒说道:“人家一直旁望着你能够顺利回来,自从看到今天凌晨里回来的几个跟你在一起的镳师,我就走出城门,一心期待着能够接你回来,一直等到现在才回来!其实昨天我是怕自己不会武功连累你,才没有留下来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听到她把话讲完,易水寒低头叹了一口,眼望见赤盈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心头莫名的抽搐了一下,沉声道:“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晃动着明亮的双眼,眨了一下,收住了情绪,赤盈紧着问道:“是谁呀?”
易水寒放开怀中的赤盈,缓缓的边走边说道:“一个好朋友”
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前走的赤盈,留心观察了一下易水寒说话时的表情,突然说道:“那个人是你的女人吗?”
易水寒表情一滞,忧郁的点了点头。
停顿了一下脚步,举目忘了一下周围摊上的货品,赤盈环顾着似不经心的问道:“她很漂亮吗?”
易水寒复又点了点头,依旧前行。
笃定了主意,瞬间移步到了近旁,赤盈拉住易水寒的胳膊说道:“你很喜欢她,现在你想去找她?是不是?”
易水寒停下了脚步,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低沉着嗓音对赤盈说道:“她,已经死了!”
天色渐近中午,街上的行人也愈来愈多。紧跟在易水寒身侧的赤盈不再发话,易水寒只是自顾自的漫无目的的行进着。脑海中晓玉那熟悉的倩影和方才师傅临走时的一席话不断交替重现。
一直默不作语的赤盈忽然拉了一下易水寒,指着旁边的一家菜馆说道:“陪我去吃些东西好吗?人家现在好饿!”
易水寒没有出声,迈步进了菜馆。
不大时,一名猫族的伙计便将赤盈点的菜端了上来,还有易水寒自己要的一壶酒。
饭菜吃了将近一半,赤盈对着旁边一直沉默独自举杯饮酒的易水寒说道:“你有见到潭大哥他们吗?”
“没有!”
看到易水寒只是低头注意着酒杯,赤盈不禁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潭大哥在问了后来逃出来的镳师后,今天早上打发了一百多人回去找你,好象还说动了本城的官军去山谷搜寻你呢!”
易水寒听后心中一动,疑问道:“他有这么大本事?”
赤盈不禁撇着嘴,做了个生气的鬼脸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大王子的封地吗?就凭在尧旭城轩辕家和大王子的关系,做这点事算的了什么嘛!”
易水寒听了这话感到有些不对头,罐猎谷距离攀禹城也不过几十里的路,而且还是在大王子的家门口,竟然有人敢打他的合伙人地生意的主意,胆子也恁大了些吧!念及这里,豁然易水寒不禁自己苦笑,暗叹自己大脑糊涂:竟然会想到昨天在罐猎谷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戏!!如果是二王子仅凭个人要和大王子争宠的话,恐怕他不会来冒这个险,不过凭着前天和潭通谈话时所获得的信息,现在二王子尚有当朝丞相在暗地里支持,那么这件事只要找个能干的没有干系之人,如若成功,岂不是一石数鸟,这还有什么敢与不敢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