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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慕星寂,虽然我给过你这么的伤害,但是,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一直都不曾改变。

儿时所说的誓言,至今,仍刻在我脑海中,难以忘怀。

你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专属,是我心中的专属。

在偌大的皇宫中成长的我,或许,从见到你那刻起,便已经将自己沦陷了。

摇光说的对,我放不下自己骄傲的自尊心,我没有同他那般深刻的去爱你,你同他的三世,我本就是个外人。

两天后的蝴蝶谷一战,无疑是我自己心魔的挑战,那里的风,那里的山峦,都是我内心不可见人的黑暗。

请允许我,在这之前,将自己保留在内心深处的最真实的想法吐出,今天过后,便是你我的决裂。

其实,那日的卷轴上,与尾处还有一行甚为微小的字迹,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面对。

你们慕星一族最高的占星师所预言的卷轴,在所有文字的下面藏着一行小字,当日所见之时,震惊便无法用言语所表达,因为那行字,分明预言了你我的结局——

金光照耀之时,便是你我决裂之日。

是的,慕星寂,我不能让你同我一起去赴死,所以,我要同你断绝所有!

他沉默地将器皿递于她,声音悠远而来,“现在,该你了。”

阿寂的双手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要不要接过这个泼水的器皿。她抬眸望向他,冷余霄负手而站,身上不沾染一点水珠,同身后乱做一团的人群相比,他就像同画面脱离,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滴着水,秋日的寒风吹过,那冰凉就顺着衣襟一直窜向四肢百骸,缩了身,手却还抬在半空中。

半晌,她接过了器皿,却没有去湖中舀水,反而垂眸静静地望,此时身旁有个高个的青年男子在欢跑时不小心地撞上她,一脚踩在她的脚上。

阿寂吃痛的同时,冷余霄也蹲下了身形,将她的脚握在掌中,脱掉了鞋袜,轻柔地揉着。

“疼吗?”他问。阿寂摇摇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她总觉得,他抚着她的脚的动作,很熟悉。应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四周有侧目的男女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在他们的眼中,一个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女子揉脚,那就是前所未有的勇气。

——还有爱。他定是爱着她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屈尊地单膝跪在地上。

阿寂显然有些恐慌,她亦也蹲了下去,阻挡着他的手,小声说着,“我自己来……”冷余霄抬眸时,恰见她飞霞两片,取笑着,口中含着暧昧,“你脸红,可是对我动了心?”

……动了心……这三个字如此被他明显的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的脑中嗡的一声爆开。

立刻将脚收回,快速的套上了鞋袜,她站起身,忍着一身的寒冷将方才他递给她的器皿又还给他,转身欲走……

“不要走!”他在身后拉住她的手腕,让她转过身,并亲眼瞧着他执起自己的手用那器皿去舀水,然后全数泼在他的身上……

“你——”阿寂对于他的这种做法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被他的执起的手此时就停在他的头顶,只一瞬,他的衣衫便从里湿到了外,同阿寂一样成了湿哒哒的样子……

“谢谢……你的爱意我收下了……”他绽开一个笑容,双眸中漆黑的光彩因为方才那些水,若秋雨袭来,迷了阿寂的眼,她下意识地将头垂下,盯着青石板的道路。

明明这爱意是你人为的,却说的信誓旦旦。

此刻的他,怎么看怎么像个不讲理的孩子,为了所谓的结果而忽略了其中的过程。

穿过四周泼洒的男女们,两个人便这般湿着身子走到了栓马的树下,他翻身上马的同时亦将她拉过来,圈在怀抱里,轻拍下尘喧,它便迎着风朝城外奔去……

阿寂蓦地觉得身上每一处都是寒冷刺骨的,她扯着他的衣袖,迎着风说,“方才刚刚被淋了一身水,你这般快速,岂不是要让我染上风寒?”

他在身后笑,将唇贴在她耳边,轻柔地说,“你放心,我会同你一起染上了的。”说罢,将身上的衣衫更加的靠近她,让她完全在他的包围之下,替她挡着所有的风。

阿寂窝在他的胸膛里,目视前方,她的双手绞着衣服,此刻真的很难抉择,她突然想起他给她那个信笺,去衣襟里摸,拿出来时已经也已经湿碌碌的,她垂眸看了眼,便当着他的面将它打开了。

信纸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写的是什么,阿寂脱口念出——炎汐二字,不解,扬着纸问他,“这是什么?”

冷余霄的双眼沉了又沉,半晌才缓缓道来,“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起的名字……”他轻叹了口气,低头望她,“寂儿,答应我,这次,不要在将他溢掉了,我所承认的子嗣,只有他一个,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反应,但是,当真的有反应那天,答应我,一定要留下他……”

阿寂握住信纸的手一紧,她从他方才那句话中听出了什么,她曾经坠过一个孩子?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呢?那纸上已经模糊的字迹就好像一个鲜活的生命跳跃在她面前,稚嫩地喊着她,“娘亲。”

怔忪之间,她瞧见他单手一夺,将她手中的纸扔了出去,瞬间便飞散在猎猎风中,阿寂正欲询问,他用单指搭在她唇边,幽幽地话语传来,“什么都不要问,现在,你只要在我怀中便可。”

慕星寂,很想将时间这样停止,让你永远这样窝在我的怀中。

冷余霄今日所表现的温柔让阿寂全身陷入一个难以自拔的状态,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亦不知该如何拒绝。

尘喧驮着他俩在回去的路上飞奔,阿寂想耽误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不知道摇光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凭空出现的女子是走了还是留下了?

抬眸时,熟悉的营帐便印在她的眼中,终于再次回来了,冷余霄扯着缰绳让尘喧放慢了速度,直至最后便是慢慢地散步走了。

白色的营帐前一直站着一个纯白色的身影,阿寂心中一悸,慌忙从马上下来,不远处,摇光穿着干净的白衫超凡脱俗的站在那里,含着深深的笑意望着阿寂,轻柔地说,“你回来了。”

是的,他始终相信,她会回来。

所以,他从不曾离去,一直都在原地——

等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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