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壁上的火摇摇忽忽,守卫的士兵远没有往日的神采熠熠。
旺杰一身黑色打扮,再罩上黑外袍及黑面具,完全融入浓浓的夜色中。
今晚的行动虽然突发,但他还是做了较为缜密的筹划。先是让渗透到管理诺桑饮食的人在他的酒水中放了微量的迷药,又在士兵的开水壶里放了迷药。
他毫不费力地就来到了诺桑的寝宫外,再拿出从云卓那里偷来的曼佗罗粉,使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鼾声。
旺杰用特殊的技巧打开门,月光下,这石壁的房间,是一片简朴。诺桑这一点,总教人惊讶,他身为玛格部落的头人,有华丽的城堡,奢靡的排场,但个人却常是轻装简骑,不见他挑剔什么。
红紫色旖旎的帐幕,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异香,旺杰看见床上有人的形状,却无声无息。随着微弱的光线,他走到放衣服的桌前,熟练的翻出银币。
蓦地,蜡烛突然亮了起来,旺杰迅速回头,只见穿着白袍、一块白色亚麻布掩住口鼻的诺桑,执烛稳稳地站在那。
“我头一昏,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是有人要作案。”诺桑冷冷地看着他,用力地拍三下手。
几个东倒西歪的侍卫冲进来,利剑向旺杰刺来。
“我诺桑永远都是有防备的!”诺桑阴沉地说:“只是他们都不小心着了你的道。”
旺杰不发出任何声音,以矫健的身手闪到门外。诺桑立刻发现,这人并不是普通的窃贼。
旺杰和卫兵们在广场和廊柱间游斗,旺杰藉着对地形的熟悉,躲闪着那些已经就要昏迷的人的攻击。。
诺桑一直在旁边观看,没有动手。看着黑衣人娴熟地进退,以及熟悉的身型,诺桑思忖着。
终于士兵们抵不过药力,纷纷倒下,诺桑冷笑:“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诺桑用一种会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友善态度说:“和黑骑侠比划剑术,一直是我想完成的心愿。”
“你早就算准了我会来?”旺杰镇静地间。
“没错。”诺桑仍然是那种调调说:“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对英雄一向公平。他们都在你的迷药中昏睡,唯有我独醒。如何?我没有占你的便宜吧?”
这种人,更是无法看轻。旺杰冷笑说:“我不相信你会玩什么公平的游戏,你若是公平,我也不会来了!”
“那就试试看吧!”诺桑说着,丢过来一把剑。
旺杰俐落地接住,剑是好剑,明利尖锐。他衡量着位置、距离及光影,摆好姿势。
当他们的剑第一次交锋时,铿锵声撞击着石壁,引起回响。旺杰知道,他可能碰到了此生最大的劲敌,脚步及出手,都比以前更用技巧及心思。
诺桑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剑法极漂亮,有几次旺杰都忍不住在内心喝采。
偏偏诺桑那人心思太邪,剑中没有正气,旺杰捉摸不透诺桑的招式。而旺杰学的是中原传来的剑术,诺桑也有些摸不到门道。
转眼间,两人已是数十回合,始终分不出高下。旺杰明白,今天只能求全身而退了,不敢妄想动诺桑一根手指。
他的目标是这个院落的门口,却向着内庭虚晃。诺桑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一转身,见旺杰已收剑,身已向院落的出口飘去,旺杰头也不回说:“天快亮了,我没办法再奉陪了。”
诺桑并不慌张,也收了剑,静静地说:“你走不了的,旺杰!”
旺杰惊讶地回头,说时迟那时快,一张网由回廊顶上落下,将他牢牢套住。
“你去死吧!还跟我提什么公平呢?”旺杰挣扎着、诅咒着。
“对不起,旺杰。”诺桑走近他,“你这个人太过聪明,也太过倔强,我非用点手段不可。”
旺杰了解自己逃脱无望,只有恨恨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旺杰?”
“象雄出了个‘英雄人物’,我能不调查一下吗?”诺桑说:“你真以为我对你无可奈何吗?事实上,我是故意放纵,因为你的作为对我只有利而无害!”
“你不要在那鬼话连篇。告诉我,你这样套着我,是要做什么?”旺杰不耐烦地说。
“我没有说鬼话。”诺桑说:“如果不是云卓有可能身陷阴谋中,我会让黑骑侠继续嚣张下去,因为你越造成贵族间的恐慌,他们就会越向我靠拢。”
旺杰又是连番咒骂,他干脆脱下面罩,直接说:“对!我就是旺杰,你打算要把我绞死示众吗?”
“当然不!你可是我未来的妻舅,又是我最爱惜的人才,我不会杀你,只想和你共同合作。”诺桑说。
“合作?你想都别想,我死也不会答应!”旺杰说。
他们两个彼此瞪视着,旺杰的眼中是不屑与痛恨,诺桑则是冷漠与无情。
最后,诺桑先开口说:“我不会让你死,但你会答应合作的。因为云卓,你无法拒绝。”
“你在利用她吗?对她没有用真情吗?你这个混蛋。如果是要杀掉我,我决不会吭一声,如果你要伤害云卓,我顶不饶你。”
“对云卓,我当然是真心的,我可以对任何人发誓。而你反而会让她受伤,我不想这样,虽然我的身边永远有阴谋和利益的存在,但是,因为她,我会努力避免,自然,我也不会为难你的。只是你还不明白而已。”诺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旺杰在院内。
“怎么会这样呢?”旺杰扯着粗厚结实的网子说。
不!他必须冷静,不能乱了方寸。诺桑既不杀他,他就有机会脱困,只要用头脑,谨慎行事,一定可以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