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张大小口,站在大殿正中央,一动也不能动,看着有些颇有威严的大臣都在忍住笑意抖动肩膀,她第一次觉得颜面扫地的滋味是这般的难受,进入秋天的气候微凉,她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滴,自尖细的下巴划过,像夺枯萎的花瓣,飘落在洁白的大理石上。
“妹妹不要担心,天塌下来,也有本国舅顶着。”嘿嘿一笑,国舅抱着臂膀站在媚娘身旁,嗤笑着看向那名男子。
“哥哥,你要替小妹做主。”
说着,她竟万般委屈地嘤嘤哭泣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后的身份,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出去。
“哭什么哭,”国舅皱起八字眉,“证据呢?不是说有证据吗?那就拿出来,如此这般的诬陷太后,实在是有辱国体,更是对先王的不敬,还有你们这些老大臣们,只知道道听途说,单凭太后的刺杀手喻就断定这一定是太后做的?难道不是别人临摹的?”
“这……”几位大臣想想国舅说的也不无道理。
什么嘛,死的他还想说成活的不成,妃儿气愤地瞪了一眼国舅,奸臣。
“是吗?”突然自龙椅上站立,御瑾气势威严地俯视大殿,“那么国舅,刚才,你好像并不在这里吧?如何得知那是刺杀手喻?这,也只是朕刚刚才宣布出来的事而已,难道你有千里耳?”
冷冷地勾起嘴角,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力。
好,好帅!
擦擦嘴角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妃儿简直就快被他此刻尊贵的帝王气势给迷得晕头转向,平时只知道他像个冤魂不散的人一样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从没细心去观察,现在,竟然发现他真是帅到不行了。
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手绢往身后一丢,他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实在是因为,她吸口水的声音太大了。
额?捧着手绢,她尴尬地低下头,他难道脑袋后面也长了耳朵吗?
好香呢,没想到手绢上还有他身上清冽的薄荷之气,拿着手绢在鼻翼间深深嗅了口气,她有些贪恋上面的味道。
“刚,刚才微臣就站在大殿之外,所以听到一些。”躬下身回话,国舅感到无形的压力,为什么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般的彷徨。
“是吗?问下大殿的侍卫就知道了,国舅,要知道欺君之罪,你可是担待不起的,纵使你是国舅,可,国法,也是六亲不认的。”说完,他顺便转身瞟眼身后的小女人,她正坎坷不安地绞着那条可怜的手绢。
六亲不认?她又不是他什么亲戚,他不用认不认的拉,妃儿气恼地想着。
“皇上,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事关太后,请皇上严查。”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国舅心中暗惊,门外的侍卫都是皇上的心腹,要问,也只是自己吃亏,更何况自己当时真的不在大殿之外。
哇塞,搞什么飞机喔!他的罪就不是罪拉?杀头的大罪呢,这样也可以转移话题吗?鄙视地看眼国舅,妃儿疑惑地望向御瑾。
“很好,姑且不论国舅刚的欺君之罪,那么,你要证据?笑亲王,你就把证据给国舅,太后,还有众位亲王和大臣们看一看吧。”转过身,竟见那女人恶狠狠地盯住自己,他有些错愕,怎么,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天啊,地啊,欺君之罪他都可以不算国舅的,那么她也没什么太大的罪,他就不能放过自己吗?还说什么六亲不认,谎言!只不过是拿来骗骗她这个姑娘家家罢了。
瞪死你,坏蛋。妃儿使劲地睁大眼睛瞪他。
“看戏。”用口型说着无声的话,他轻柔一笑,又坐回龙椅之上。
恩?他该不是又变成温柔的他了吧?她捂住自己乱跳的心口,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能散发魅惑的力量。
“国舅,当时,是你把我带去给太后的,你还记得吧?”男子忍住满腔怒火,一步步朝国舅走了过去。
“当时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果不是本国舅的提携,你还当不上侍卫长。”很是骄傲地摸摸胡须,国舅看了眼正惊恐地闭上眼睛的妹妹,他反而不屑一笑。
女人,都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就大活人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可是,太后和你!竟然设了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诬陷我非礼太后,如若不帮你们做事,就要杀我的头!”眼泪盈出眼眶,男子笑的让人肝肠寸断。
实在是太奸诈了,妃儿愤恨地暗自对国舅做鄙视的手势。
“你说的什么,本国舅可听不懂。”国舅装做不明白地摇头晃脑。
“不明白吗?接下来的事,在场的所有大臣们都应该明白,也就是太后和我串通,可是,那都是谎言!”越说越激动,男子一幕幕地回想。
谎言?
大臣们都怔怔地望着大殿中央的人。
“串通就是串通,怎么可能是谎言?”国舅冷喝一声。
谎言么?看着悠闲地闭上眼帘的御瑾,可是他紧握龙头的手青筋爆出,他,真的是不在意吗?妃儿咬着下唇。
“是啊,怎么可能是谎言,国舅爷呀国舅爷,原本,还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不是个谎言,可是,他已经老死了,能证明我和太后清白的人,没有了。”
听到此话,国舅大笑出声。
“那就是没有证据。”
“你错了。”
男子狡狯地咧开嘴角,一手松开自己的裤带,光洁的双腿之间,竟然什么也没有。
朝中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涨红了脸颊,妃儿自捂住双手的缝隙中偷望,她不是没见过男子的裸体,但是,只是在书上,可,他算男子吗?
咦?怎么看不到了。妃儿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一直大手竟然把她的视线全部遮挡。
“哼,以为现在割了就什么都可以否认吗?你白日做梦。”国舅的心里实在是兴奋得不行了,拍了拍太后的肩膀,她仍是禁闭双眼,冷汗不断地渗出。
“白日做梦?我看是你吧,当初我被父母买入宫中,被敬事房的老太监割掉命根,原本欲当个小太监,可是却阴差阳错地被拉去当了小侍卫,你知道吗?在敬事房里的记事录上,我的名字,还在!年份,天数,什么都还在。”
拍着胸脯,男子笑的格外开怀,多少年了,他的冤屈,终于可以解开,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