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的话很快被淹没在初夏暖暖的风里,该是被人捂住了嘴,皇甫家的家规严,谁都知道!
但是冷幼蓉明显感觉皇甫安青的握着她的手松了一松,然后放开了。
暖暖的初夏之风吹进屋内,忽然变得出奇地刺骨。冷幼蓉打了个寒战,让自己的表情尽量不要那么落寞,那会使两个人都难堪非常。
谁也没有忘记崖顶的事情,皇甫家的下人们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幕的皇甫安青,更不可能忘却。
“哎呦——”正尴尬间,安青忽然捂着腰呻吟起来。
“安青,你怎么样?”冷幼蓉慌了,忘记了刚才的场景,只一心关心起自己的丈夫来。
“我……腰疼,疼得好厉害!”皇甫安青额头冒出几滴汗珠,一手轻轻托着腰,状似痛苦之极。
“我……我该怎么办?”冷幼蓉手足无措,新婚第一晚,就遇到这样的情况,确实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去找李大夫,赶紧赶紧……”皇甫安青的话语,已经有些气若游丝,仿佛随时松了气,就会晕过去。
“好好!”这时候的冷幼蓉,哪还记得去计较些什么,也不顾礼仪了,冲出房门就喊人,“来人,快来人!”
门口站着的是陪嫁丫鬟之桃,一见自家小姐如此惊慌,赶紧跑来问。
“快,快去找李大夫,安青……不不,相公他腰痛得不行!”关于这个称呼问题,她一时半会,真的是很难改正。
“奴婢马上去找老爷!”之桃赶紧跑了出去。
大概半个时辰功夫,皇甫家后院热闹起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大夫被人拉扯着进了门,一边还唠叨:“不会啊,按时吃药,按时换药,不可能还会疼得这么厉害!”
“可是,就是疼了,满头大汗,难道还骗你不成?”家丁急急地把李大夫往屋里带。
李大夫进了屋,看看在喜床上一直呻吟的皇甫安青,赶紧拿个小枕垫在他手腕下开始号脉,再解开纱布看了看伤势,然后满脸疑惑地看着一脸蜡黄的安青:“不该啊,都没事啊,怎么会如此疼痛?”
“大夫,您看我儿子都疼成这样了,您怎么还说不该啊?”皇甫夫人一听就急了。这病如果连病因都找不到,那不是就麻烦了吗?
李大夫四处看看,然后看到了喜床。
虽然是初夏,为了喜庆,床上里侧还是放了十二床的龙凤薄被,床上铺的,也是最软和的新棉花褥子,上面铺了绣上龙凤呈祥的锦缎。
“这床,似乎软了一点,不是让睡硬板床吗?”李大夫沉了脸。
“哦,今晚是小儿洞房花烛夜,这喜床,总是不能太寒酸了吧,就一晚而已,一晚而已!”皇甫老爷似乎对这李大夫极其尊敬,只讪讪地笑。
“一晚也不行!”李大夫摇摇头,坚持着,“赶紧找人把他抬到硬板床上去!”
这……
皇甫老爷和皇甫夫人面面相觑,最后点头:“好!”
于是新婚夜,新郎被人从喜床上抬了出去,睡到旁边厢房的硬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