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哭得心都揪了起来,再也坐不住,把她抱了起来,在厅中来回走动着安抚她,喃喃道:“虽然时间长了点儿,可他一定会来罢?他怎会舍得你呢?他明知我从不会照顾小孩,不懂得怎么哄小孩欢喜……”
也许我连司徒永都不如。至少司徒永伴着我们走过的那一路,相思没这么闹腾过。
淳于望,你一定不放心相思吧?你虽然让我照顾她,可一定并不放心吧?
那么,你一定会来找我,把相思要回去……
我忽然很想落泪,忙低了头,几乎是逃走般抱了相思回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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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哄相思吃了点儿东西,把她安顿得睡下,我疲惫地回到怀德堂时,发现二哥秦彻还在等着我。
他皱眉道:“晚晚,你手边的事儿本来就多,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强笑道:“没事,小孩子都这样,初到陌生地方不习惯,哭两天就好了。”
他叹道:“若是喜欢,找个乳娘过来帮照看着就行,没必要这样亲力亲为。何况……你到底还没成亲,莫名其妙弄出个女儿来,即便旁人不敢说,你叫司徒凌怎么想?”
“司徒凌不是小心眼的人。”
“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可他也不是圣人。当年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半句抱怨都没有,反过来百般待你好;你是他没过门的妻子,却心心念念记挂着那个死去的阿靖,他也由着你,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可他那边说要成亲,你却一再推托,为了拖延亲事还自请送公主和亲,不清不白失陷于芮国这么久,还带了个女儿回来……晚晚,你真有为他想过吗?真的喜欢小孩,何不尽快成亲,生几个名正言顺的儿女?”
我僵坐在桌边,只觉脑壳疼痛得厉害,别过脸说道:“不错,我自认从来不是好女人,也不是好妻子。即便成了亲,嫁过去的也只是名义上的秦家大小姐,依然会有个秦三公子留在秦家,领着秦家军纵横沙场……哪可能如寻常夫妻般亲亲我我,尽享闺房之乐?”
“晚晚你这话错了,怎么就不可以长相厮守了?有战乱时可以夫妻齐上阵,无战乱时携手花下共享天伦,同患难,共富贵,不是该比寻常夫妻更加情深义重?”
我也知自己性情执拗古怪,特别经了阿靖之死和柔然军营之辱后,对男女之事更是抗拒,只叹道:“二哥,我知道是我亏欠了司徒凌。我欠他的,我不能给他的,我会通过别的方式回报他。如果他愿意……他应该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你是指你两次送给他的八个美人?”
一贯温和的秦彻忽然提高了嗓音,眉宇间有怒其不争的悲哀。
“晚晚,别的女人巴不得把夫婿拉在身边寸步不离,最好永远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哪有像你这样千方百计把美人往自己夫婿怀里塞的?这样的蠢事你能不能别再做了?”
对寻常女子来说,这样的蠢事的确愚不可及。
可惜自从我被选作秦家的承继者,我便已注定了不可能过寻常女子的生活。
“二哥,你放心。”
我无奈地叹息,“只要秦家还在,只要秦家军还在,我根本不必用寻常女子的手段来争夺夫婿宠爱。”
秦彻微愕,眼底也微微黯然,说不出是伤感还是怜惜。
他闷闷地道:“晚晚,你是不是太多疑了?我瞧着司徒凌待你实在算得上情真意切了。”
“嗯,的确情真意切。只是……”
眼前不由闪出司徒永和华曦的身影。
再和谐,也摆脱不了他们二人联姻的实质,只是两个家族各取所需的利益联合。
如果战斗力极强的秦家军没有控制在我的手上,如果司徒凌没有日渐威凛并逐步成为手掌军政大权的南安侯,我们这桩从小订下的亲事有没有这般牢不可破?
忽又想起淳于望曾和我说过的话。
待我好,不是因为我是秦晚,不是因为我是盈盈,而仅仅是因为我这个人。
忽然间又有心灰意冷的感觉。
若他已死去,那温暖的躯体只怕早已冷冰冰掩于黄土之中,清雅柔和的笑容和寒梅暗香般的体息也将随之无声无息地湮灭消失于黑暗之中……
永远消失。
按我素常的性气,他那般凌迫欺辱我,我将他一剑刺死并不为过。可为何,时日过得越久,越是没有他的消息,心里越是空落落般悬得难受?
我不敢细想下去,转头问秦彻:“二哥,姑姑嫁入锦王府前我尚年幼,你可还记得那时的事?姑姑她……成亲前是不是认识祈阳王?”
秦彻目光微悸,沉郁地望向我,“晚晚,你听说了什么?”
我摇头,“我一无所知,只是……姑姑如今病着,竟会在病中呼唤祈阳王的名字,着实……令人生疑。”
秦彻脸色发白,急问道:“有没有旁人听到?”
“应该只有她的侍女听到,她们素来忠心,想来不至于乱说。但关健不是她们说不说,而是姑姑和那祈阳王,到底是不是有所牵扯……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就因为一封书信就信了旁人攀扯,如此冷落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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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是不是有点散了?我想改的,后来想来想去,该铺垫的还是铺下去好。其实也不是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