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为院长女朋友身份的唐谨,颇有种沉冤得雪的感慨,其原因是在某天欧院长因过敏症养病其间碰上上门探病的裴静,裴大美人还是温柔娴静地照顾病人,一点也不介怀正牌女朋友的存在,那份风度和优雅教唐谨呛得要死,就在唐谨心理活动最动荡的时候裴大美人看着她笑了说:“你那天是吃醋了吧,你没进门之前我们聊的就是你,你怕是没见过闻悉说着你的样子,那时的他虽然也和平常一样,却是温暖的,甚至,很温柔”。
就这一句话唐谨的小脸蛋立马红扑扑,两人轻易地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害羞过后,小心脏里隐约闪动着不甘的光芒,这小火星随着欧院长虽然已开尊口承认她是女友却也没有具体的情人间的表示,甚至他养病其间两人频频接触也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以至于才一个礼拜这小火星已转变成漫天的怒火。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和小安安一模一样的动作舔着某明星代言的雪糕;从小就不爱吃甜的她今天特别的贪吃,还有,唠叨。
罗音眯起眼看着闺蜜“唐小谨,你这是独守空闺的怨言吗”?说完停顿一下,又加一句“欧闻悉真没用”。
“喂!罗小音”!唐谨含着一口冷冰冰的雪糕,脸上却热得通红“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
扑哧一声罗音轻笑起来,这丫头真不经逗;笑完她老实认真问“你俩啥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小谨才真的落定幸福?没有人比她更期待;结婚的自己这么多年过得确实安稳美满,她多想自己最心疼的小谨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幸福;现今连欧闻悉都回来了,上帝总算是眷顾这傻丫头的。
结婚....唐谨脸上一顿,摇摇头“不知道”。然后继续低头舔着雪糕,一点一点很是专心。罗音从未见过这样孩子气十足的小谨,就是初始时也没有,尤其是经过这五年时间的变化,27岁的成熟女人更加不会有这样的举动。就连儿子缠着她要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游乐场。罗音眨眨眼,看着唐谨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含着雪糕的嘴角轻轻偷笑了一下。
罗音忽而就红了眼眶。她的小谨现在多么快乐,像个孩子一眼单纯的快乐。欧闻悉,你总算做了一件让我对你恨意消减的事情。是的,她其实恨欧闻悉,这个连小谨都不知道的事情。恨他当年的消失,恨他教小谨郁郁寡欢,恨他五年都不出现,恨他,要她掩耳盗铃地等了那么久。这傻丫头还以为没有人察觉她的心思呢。
“唐小谨!你是缺心眼还是神经末梢退化?欧氏的少奶奶宝座现下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不提欧氏就你家那位那张欠揍的脸就不知道会引来多少生化危机!那些女人要胸有胸要脸有脸哪样都比你强,唐小谨你还不好好盯着点儿?你这没出息的才女朋友你就得瑟成这样,那些女人瞄准的可是院长夫人的头衔”!
罗音气急败坏地一番数落,可谓是字字珠玑。
唐谨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说“罗音你市侩的嘴脸很幽默”。一旁已将可爱多消灭的小家伙终于有空参与,小大人似的咂舌摇头“妈妈好庸俗”!小小年纪的他有个毒舌加八卦的娘亲想不早熟发展都难,此类的话题他已经伴随在侧听娘亲和很多个阿姨讨论过了。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的身心发展不健康?!
罗音懒得理陆小安的胳膊往外拐行为,恨铁不成钢地点她额头“你就不怕再有一个林优优”?她记得当年还没怎样她就把林优优讨厌得不行,可见危机意识是多么的重要。
唐谨停止大笑,沉思半响,然后得意地炫耀“裴静可比林优优强多了”。连裴静他都没被拐走,而又有几个女人比得上裴静?光是那份气质和气度就是电影里的女明星也相应失色。
“唐小谨你还真是笨蛋啊!知道为什么现下小三当道吗?就是有你这种给个枣就说甜给滴眼泪就掏肺的正牌,而男人最容易同情低姿态的弱者,裴情敌这招以退为进可谓高明;唐小谨你比圈里的猪都好拐”!
唐谨终于将手上的雪糕舔干净,从购物袋里抽出纸巾擦擦手,然后将小安安搂过来抱紧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罗音回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不怕患得患失;因为相较那些,抑或结婚,没有什么比他健健康康在我面前更为重要”。那年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怕了,怕成了个胆小怕事的乌龟;她固然想要纯粹的爱情和婚姻,如果不行,他平安开心就好。
罗音咬着牙看着她,蓦地冷哼一句“如果他的爱情出乎你意料呢?负疚?报恩?抑或犹记当年人”?她唐谨最怕的不就是与爱情无关吗。
抱着小安安的手僵住了,唐谨笑笑,再也没说话。
小安安吵着要再玩一次摩天轮,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游戏小家伙就是乐此不疲;明明是同样的游戏,唐谨觉得怎么就没有前一次玩得心满意足呢?
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下午六点,唐谨盯着腕间的手表好久,这时候应该下班了吧;心知如此她却迫不及待想见他一眼,想看看他的眼睛。
连梳洗也来不及她就提着购物袋急匆匆赶上公车,车上还是很多人,唐谨环顾一圈没有空位就寻了一处倚着扶手靠着;她记得这路公车到欧氏是最快的,仅用58分钟,平日上班他开车的话,估计30分钟就行。今天的红灯好像特别多,车上赶着回家的人蠢蠢欲动,她更加焦虑急躁,如果是遇上红灯的他在驾驶座前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会不会也正儿八经地骂脏话?她想象不出他骂脏话的样子,甚至吃饭、睡觉、洗澡、晨跑的模样;明明他的声音她轻易就能分辨,明明他的面容刻骨铭心,可那些他日常会做的琐碎的事情时的样子她没有概念,准确地说,是她从未见过。
她从未见过!天马行空想着的她心蓦地一惊,背脊竟然湿透,从来不晕车的她突觉反胃。她苍白着脸下意识地沿着扶手蹲下,扯过脚旁的购物袋翻出新买的桂花糕,惊慌失措地往嘴巴里塞;公车抖了一下,胃里立马翻江倒海,这样根本不能也不该吃东西,她却倔强地直往嘴巴里塞甜腻腻的桂花糕。
车上的人错愕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尤其是她苍白着脸色看起来很糟糕,有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站起来比划着给她让座;她却像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
她不敢动,不敢停下动作,她怕,她怕自己会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