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诗转个身,打算换个稳妥的姿势继续睡下去,脑里却闪过一丝不妙,挺起上身,满目的陌生之景。
这是哪里?她揉揉有些发胀的脑穴,疲惫地爬下床,打量着这座奢华至极的宫殿。后又揉了揉朦朦睡眼,循着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是在这里,这是哪里?”明明,我好像跟着小姐进宫了,玉黎也一直跟在身旁,一场盛大的皇族婚礼,一些繁琐的繁文缛节,后是一场热闹非常的喜宴,太子妃娘娘好似醉酒了,对了,太子妃呢?
“你醒了,”一个老太监何时推进门,“快去太子妃那请安吧。”
“哦。”玉诗迷惘垂睑,踏门而出。
“真命好,可以睡太子的床!”老太监嘀咕一声,又重新关起门来。
“你说什么,公公?”玉诗像吃了一记天雷,愣在原地,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我说,你这个陪嫁丫鬟可真命好,进宫头一天,就睡进了太子的床!”老太监活像妒妇般看着她。
“什么?”玉诗满脸惊色,这是什么情况:“公公,您说明白点。”
“你难道不知道你昨晚可是在群臣面前出尽风头了,连那些个达官贵人都敢顶撞。”老太监轻轻哼了一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皇宫里平安顺利地呆下去?功高盖主,树大招风,这皇宫里恐怕又要多一缕青魂了。
玉诗不再做任何争辩,哪怕现在有人给她安个杀人什么的罪名,她都不会觉得奇怪,那凌乱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自己替太子妃挡酒和莫名其妙惹上太子或大臣这些事情。酒后乱性,她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再也不敢往下空想:但愿事情不会太遭。
皇宫确实很大,约摸走上半个时辰,才听那带路的老太监指向一座宫殿:“太子妃住那,你自己过去,我还有些事情。”没等回应,便已掉头走掉。
玉诗耸耸肩,麻着头皮走向太子妃寝宫,却突然从一阵哀嚎声:“玉诗,你回来了,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然后有只咸猪手从哪里迅速搂住自己的脖子,她发誓:这个人绝对不是在关心自己,而是想谋杀自己。
“请大少爷自重。”玉诗试图挣脱,仍被箍得死死,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玉诗,让我好好看看,没有人对你怎么样吧?”那位还算有点人性的玉大少爷终于放开了企图将玉诗掐死的双臂,认真绕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傻傻问道:“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玉诗很是镇静地看了看他,然后犹豫道:“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玉黎一见自己亲爱的小玉诗什么时候露出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有些急了,拉起她的手来:“不行,皇宫的人里全是毒蛇猛兽,你再呆下去就要被吃光抹尽了,我今天就要把你接出宫去。”
“玉大公子大清早就往皇宫跑,好有闲情雅致。”何时,走廊尽头尽出现一抹颀长身影,挂着淡淡的怒意,迎面走来。
“叩见太子。”玉黎将玉诗拉向一侧,给正往此处走来的龙霄让出一条道。
龙霄望天,突然觉得还算不错的心情此时已经跌入低谷,看看那名一直站立一旁低头默不做声的小丫头,再看看玉大少爷死拽着她不放的咸猪手,突然无来由地憋了一肚子火:“皇宫不是让你来吃闲饭的,大清早不去伺候太子妃,杵在这像根木头般干吗?”
“是,奴婢这就去。”玉诗欠个身,只是低着头独自往寝宫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当朝的太子让她无来由生出恐惧之心,心里只有一个字:逃。逃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那样害怕一个人,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不是么?
龙霄看到她这般冷漠的反应,突然有些懊恼:懊恼她此刻的温顺,懊恼她此刻的怯懦。明明这柔弱的外面下有那样一颗倔强的心,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包裹自己。而自昨晚以后,如果再以这种心态去面对这个满目荆棘的皇宫,她是活不久的。
“太子这是要去见太子妃?”玉黎看看太子那张虽不动声色却阴冷异常的脸,也有想逃开的冲动。
“只是顺路经过。”发现自己的失常,龙霄甩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起便事事不顺起来,先是本来计划好给丞相府和皇后的大礼被一个小丫头搅了局,再是自己竟然当着群臣头次发起那么大的脾气来,还该死地抱回原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她回了自己的寝宫,害得自己蹲书房窝了一夜受了一夜的罪。今天还兴冲冲地跑来想直接将太子妃打入冷宫的住处,顺便看到刚才扎眼的一幕。
只是龙霄并没有发现,从来不同情弱者的自己已开始对他认为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生出怜悯之心来。他只是觉得很生气,大概以他的想法是这样一个逞能的小丫头搅了自己的局外加丢了一堆烂摊子给自己收拾连句谢谢都没有,甚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里偷懒并与另外一名男子勾勾搭搭,真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