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这样的,而且今天范董事长的气色也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傍晚的时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导致病发的!”
“受了刺激?!”
芭芘喃喃念道,眼珠静静的,漆黑漆黑的,仿佛看不到任何色彩:“怎么会受了刺激呢?”
“雪,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沈薇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轻轻侧头,却看见芭芘一脸的安静,脸上没有预料的泪水和悲伤,只是静静的。
“……”
“雪,你别这样,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沈薇轻轻上前拥住芭芘,她的身子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好像怎么去温暖都不会有任何温度了般。
“……”
“雪,你别不说话,我求你,你说说话好不好?!”
芭芘静静站在那里,昏黄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孔,她化石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神中有着麻木痛苦的光芒。
渐渐地,在她的嘴角居然出现了一抹奇异而温柔的笑颜。
慢慢地,她推开沈薇,向手术室内走去,看着外公安详的模样,她知道外公是带着幸福走的,是没有遗憾的。
可是她的心却好痛好痛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每个爱她的人都要离开她呢?
命运好像从来都不曾眷顾过她吧!
看着外公熟悉而苍老的脸庞,疯狂流下泪水在芭芘的眼前形成了一片模糊的白雾。
忽然之间,被绝望纠缠的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医生,可以麻烦你们把我外公送回病房么?这里好冷,外公不喜欢这里!”
芭芘转身淡淡的开口道,白皙的脸上是一道道清晰而绝望的泪痕,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变得格外凄迷而冷清。
寂静的医院。
寂静的走廊,医护人员小心地按照芭芘的意思,将范家辉送回原来的病房,
慢慢地,芭芘静悄悄地向病床走去,她的脚步很轻,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边走边轻轻低语着。
“外公……外公……外公……”
病房里顿时变得静如死寂。
沈薇呆呆地看着芭芘,眼泪也不再流出来了,看着芭芘慢慢走向床边,医生和护士们不知道她打算做些什么,面面相觐地看着她。
如此的安静。
一切静得恍若死去了般……
“外公,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静静的,安静的模样,恍若死尸般,嘴中还是在不停的喃喃自语:“呵呵,外公最疼雪儿了,怎么会死呢?外公不会这么狠心丢下雪儿的!”
突然在她模糊的意识间,她似乎看到了外公在盈盈对她笑着。
“外公,你没事了!哼哼,他们刚刚还骗雪儿说,你死了!”芭芘空茫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光芒,“哼!幸好我没相信呢!”
“外公,你不会离开雪儿的,是不是?!”
芭芘的世界仿佛已经与世隔绝了,在她的世界中喃喃重复的,只剩下那句话而已。
她慢慢伸出手指,指尖触碰到范家辉苍白的没有生气的脸,轻轻的抚摸着,脸上绽放出了绝世的光华,淡淡的月光下,她整个人竟然微弱得几乎透明了般。
“雪,你怎么了?说说话!”
沈薇看着她的样子,吓坏了,那种静,已经超出她的范围了,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突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声音中带着悲伤的颜色。
“雪儿……”
芭芘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张苍老脸,眼珠静静的,仿若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满是苍茫和绝望。
“雪儿,你不要这样,外公已经走了,你让他安心的走,好不好?别再让外公为你担心了!”
冷少骅温柔的将芭芘拥入怀中,却发现她的身子如同掉入了冰窖般,冷得让人颤抖,原本红润的双唇变得苍白无比。
“你怎么了?说话!”
“嘘!”芭芘慢慢地将手指放在冷少骅的唇上,淡淡的说道。“你别吵,好不好?外公才刚睡着,如果吵醒他,怎么办呢?”
冷少骅高大健硕的背影猛地一震,那双纷乱如碎水晶般的眼眸变得越发的暗淡起来,里面是白茫茫的空洞。
“方落雪,你给我醒醒,外公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明晃晃的灯光下,一个微微摇晃的影子。
芭芘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就好象是风中的落叶一样,她乌黑的眼眸中没有一点光芒,寒气似乎从她的周围聚拢过来,然后,无声无息地渗进了她的身体里。
芭芘一把推开他,缓缓地走向前,每走一步,意识似乎都在剧烈地摇晃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耳边的耳环因为她的失神而剧烈的晃动起来,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滚落……
“你别说了,你给我滚出去!外公没死,他不会离开雪儿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