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辉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不会的,雪儿这孩子把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或许她到现在还不能原谅你,但你只要像以前那样疼爱她,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雪儿是个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却是十分脆弱的孩子。而且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无人能够代替的。”
“真的?”
方文博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片刻惊讶之后,声声浓浓的叹息声在病房中弥漫开来。
“我这个爷爷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她,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时的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将这种无处可放的怨恨全都撒在她身上。雪儿这孩子也从来不反抗,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独自承受。”
一滴悔恨的泪水渐渐从方文博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曾经的一切,那些种种的是非曲直,爱与恨,让他后悔不已。
只是那早已破碎不堪的亲情,他还有一个机会去挽回么?
“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风微微的吹着,从窗棂边溢进来。
盛夏的风有一种令人烦躁的热气,但方文博却觉得这风却夹杂着温暖与希望。
他释怀了曾经的悲剧,悔恨这十多年对芭芘所做的一切。
而他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够在自己剩下的时间里去弥补和修复那段久远的祖孙情,希望芭芘能够回到他的身边,让他在剩下的时间里享受天伦之乐。
只是他还不知道,当初他对他的虚情假意只是为了将她丢掉时,一切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回到最初始的模样了!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你放心,她也是我的雪儿。”
范家辉笑着跟着他点点头,从前的一切恩怨就都在两人相视而笑的同时如烟云般的消散了。
“外公……”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声音中夹杂幸福和快乐的气息。
芭芘原本一脸灿烂的笑容,在进门看到方文博时就瞬间熄灭了,换上往日冰冷的面具。
“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儿,我……”
方文博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芭芘冷冽的脸庞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雪儿,来外公这里。”范家辉向芭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雪儿,不要这样和你爷爷说话,他很关心你。”
“关心我?”
芭芘脸上出现一抹狐疑,然后直视着方文博的双眼:“会不会又想重复十三年前的戏码?给一点肮脏的爱之后,再把我丢掉么?只是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你的‘爱’对我而言已经分文不值了。”
方文博一个站立不稳,先后退了几步。
看着这个女孩,他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疼爱,那时的她,笑容是那般的美好,像水晶一样晶莹透彻。
只是那样的笑,在他的记忆里,已经久远得不知道是那一世的事了。
冷少骅从后面扶住了他:“方董事长,你没事吧!”
“没事。”
方文博挥了挥手,他看着芭芘,苍老的脸上显露出这十二年来对芭芘从未有过的慈祥,声音挺起有些苍老。
“雪儿,我知道爷爷这些年对不住你,你不愿原谅爷爷也是无可厚非。但不管你信不信,爷爷事真的关心你,也希望你可以回来我身边。”
芭芘望了一眼白发苍苍的方文博,心中微微一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会不会又是他的陷阱呢?虚情假意之后,又会用尽心思地将自己丢掉?自己还能再相信这期盼已久的亲情么?
“我和外公住,这样很好!再说少骅会照顾我!”
浓浓的叹息声伴着强烈的失望充满着整个房间。
芭芘看着方文博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苍老,那么孤寂,一时间竟泪如雨下。
但她却始终没喊出口。
“雪儿……”
冷少骅上前拥住了她,想要问些什么,却看见病床上的范家辉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就没再问下去了。
窗外,灿烂的阳光从窗边流溢进来,照在地板上,一片金黄。
过往的那些伤痛最终她还是没办法释怀。因为当初爱得太深,所以被伤得也会特别的深。
等芭芘渐渐回过神时,范家辉已迎着阳光熟睡了。
“外公,真贪睡!”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细碎的阳光在上面涂上一片细影,精致的脸庞略微显出疲惫。
“雪儿,很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
芭芘望向窗外那片无垠的天空,有几只飞鸟拍着翅膀飞过,在明澈的天空中留下它们匆匆的倩影。
“少骅,等过段时间,我们去旅游好不好?我想去看天鹅城堡,还有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还有塞纳河,夜晚的塞纳河很美丽哦!”
冷少骅拥着她,嗅着她的发香,宠溺的说:“好!等你忙完这阵,我们就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