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芘微微一怔,而后便恢复了往昔的淡然与疏离:“我刚刚在外公寝室,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冷总裁!”
“你叫我什么?!”
冷少骅不可抑制地大吼道,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他吼声中带着怒气和惊讶,甚至还有淡淡的落寞。
该死的,她竟然叫他冷总裁!!!
他不就是忘了跟她的约定么?她就这么着急的跟他划清界限么?
“冷总裁,你这么闲么?专程打电话来吼我,如果是,那恕芭芘不奉陪了!”
“额……你还在因为我失约的事,生气么?”冷少骅淡淡的开口,隐含着期待的神色,一双墨黑的眸子灿若星辰。
“那晚你想跟我说什么?”
而另一边的芭芘抬头仰望着天边的孤星,眼眸清亮,她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远方,安静地站在窗边,如同完美的雕塑般。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你不用在意!那晚我也没去,因为颁奖典礼,所以我也没去!”
“……”
芭芘听着那头低沉暗哑的声音,迷人而优雅,一滴细碎的泪滴划过她的面颊,咸涩的泪水缓缓流过面颊,再流进她的嘴里。
原来,这就是眼泪的味道呢!
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尝过眼泪的味道了!
那双乌黑的眼眸清凉如同天边澄亮明净的星辰,良久,她的面孔上出现了一抹清寂的微笑,寂寞而黯然。
“冷总裁,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冷少骅微微一怔,从那头传来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哽咽的味道,她哭了么?
“雪儿,你哭了,对不对?!”
“我没哭!”芭芘淡漠的说道,深邃幽黑的眼眸黯沉,“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如果你只是说这些无聊的事,那么对不起,我要休息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
哪里是她的家?
是冷家,还是方家呢?
只可惜,这两个家最终都不属于自己,都属于韩芷兰的,不属于她不是么?
既然不属于她,那么为何还要让她拥有呢?
“我不回去了,我……我要留在外公身边!”芭芘眼眸微微地一黯,唇边扯出一抹自嘲的淡笑,“再说那里不是要换新主人么?如果要离婚的话,我会配合!”
“你都知道了?!”冷少骅大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芭芘会知道他跟芷兰的事,而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离婚是他一直想要的,可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离婚,他为什么会那么不舍?会那么心痛呢?
“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么?”
“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芭芘微微有些愠怒,声音低哑,“我想休息了!”
而后,冷少骅便听见那边传来一阵阵嘟嘟的忙音……
芭芘看着外面的天幕,一滴小小的泪水从她的眼眸处落下。
在那滴小小的泪滴中,她仿佛看见了她和冷少骅的过去和未来,像雾绕般的迷蒙了,怎么也看不清。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那座华丽的城堡中。冷少骅俊美的脸上洋溢的哀伤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却是无人察觉。
翌日,芭芘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熟悉的的房间,眨了眨眼睛。她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蕾丝长裙,将那乌黑的秀发扎了起来。
她想要去看看她的外公时,刚走到了书房门口,刚一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声声浓厚的叹息声与无奈的话语。
“唉!司徒,就这样做吧!”
“可是,董事长……范氏集团是你一生的心血……真的要这样结束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门口的芭芘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这样,原来公司的状况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把我当作是小孩子?”
范家辉看见芭芘有些生气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的,小姐。公司的事情已经瞒不住董事长了!”司徒解释说。
“你不是答应不会告诉外公吗?”
芭芘慢慢走向他,握起他的手:“外公,雪儿已经长大了,可以面对有些事,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了。放心吧!公司的事我会解决的。”
“你是不是要去求他?……雪儿不要勉强自己……”
“外公,我没有。你放心吧!”
她撒娇地靠在他的怀里,脸上微微有些异样。
不管那个人会怎样嘲笑她,不管会受到怎样的屈辱,她都决定要为了外公而忍住,这是她唯一可以为外公做的事了。
“我不要你求他……外公宁愿破产也不要你去求他……”
范家辉神情恍惚的他前走了几步,只觉得喉咙一股腥味涌上口,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暗红的血。
一声闷响,他那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苍老的脸孔几乎接近了透明。
“外公……”
芭芘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巨大的不安撞击着她的心,她那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着。
“快点叫救护车啊!……外公……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那我要怎么办。”
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里涌出,侵痛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