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骅……少骅……”
芭芘努力地去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她的声音好像已经嘶哑了,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点点。
金灿灿的葵花田里,芭芘无声地坐在里面,眼眸空洞而茫然,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滑落,似乎还有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落下。
少骅,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
真的就在这里结束了么?
可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你说!
嗡——
手机在衣兜里不停地振动着,然而,这种振动,却无法让她从那种痛苦中清醒过来,她全身像是被针扎般疼痛。
她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雪白的肌肤上,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身体沉重,还有带着绵长而炙热的呼吸。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热?
喉咙干哑疼痛,她很努力的想要坐起来,想要去接电话,想要去他身边,想要再看一次他灿烂的笑脸,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手机再一次振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她的口袋中不停地响着。
她很努力地坐起来,一只撑着地面上,另一只手手费力地抬起,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直到把冰凉的手机握在手里。
她的眼眸才一点一点的清明起来,打开手机。
“雪儿,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嗯……”芭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无力,“我在看向日葵,所以看得有点入神了!”
“天宇说找到那天打你的人了,还有是谁在外公的公司搞鬼,害外公公司股票一直跌,他现在在巴黎,我们一起去见他!”
“……”
芭芘在模糊间似乎听到冷少骅说,外公的公司是有人恶意在炒作,还有那天在暗巷里打她的那些人!!
这些究竟是谁呢?
她好像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雪儿,我现在向日葵入口这里,你快点来,我等你!”
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入泥土里,瞬间便瞬间融入了泥土里,她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冷少骅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雪儿,你快一点,好不好?天宇,还在等我们!”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来……”
手机的一端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不管怎么样,外公的事总得要去搞清楚才行!
方落雪,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芭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她甚至还没有站稳,身体已经虚软得栽倒下去,鼻血再次从她的鼻孔中流出。
一滴一滴地落在金黄色的花瓣上……
金黄色的花瓣被染上了鲜红的血液,因而变得凄美无比。
妈妈,你在天上,再支持雪儿一下,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再见见少骅,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世界仿佛在旋转,身体的剧痛让她的面孔变得惨白,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绵长。
她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花海的另一边跑去,只是才跑了几步路,喉咙间感觉到一阵火辣,胸口忽然一阵血气翻涌,喉咙里一片腥甜。
哇——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金黄色的向日葵花瓣上被喷得鲜红,那些红色变得狰狞和凄凉起来。
她一个踉跄,再次倒在了金色的花海中,她的周围满是纷飞起舞的花瓣,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眸子变得越发的空洞起来。
渐渐地她的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雾气……
她躺在金色的花瓣中,那张绝美的面孔上一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随风颤抖……
妈妈,再雪儿一点力量吧!好像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另一边,冷少骅站在花海尽头,看着一片绵延起伏的花海,金灿灿的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璀璨,也格外的刺眼。
已经好久好久了……
等了好久好久了,为什么她还是没来呢?
难道她是想离开自己么?
不会的,她答应过自己会给自己四个月的永远!
四个月没到,所以她不会离开的,绝不会离开的!
冷少骅拧着眉头,目光在这种等待中一点一点的慢慢变得幽暗起来,眼底隐隐闪烁着怒火,却一点一点的被厚重的冰封起来。
他看到了灿烂的阳光,蔚蓝色的天际,还有蓝天下,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似乎在倾诉着什么,一点点浮现出悲凉的气息来。
雪儿,你在哪里?快出现,好不好?
不是说好了四个月么?
现在四个月还没到,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冷少骅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之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踏进向日葵花田,大声喊道:“雪儿……你在哪里?听到我在叫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