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盛开得灿烂,天空蔚蓝蔚蓝的,看不到一丝的阴霾。
白色的屋内,芭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在看完天鹅城堡之后,又回到了法国,芭芘想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色的向日葵,那样的颜色,比太阳更加耀眼。
“少骅,你好了没?人家好想去看向日葵!”
芭芘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厨房,在厨房里有个修长的人影,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不时搅动着锅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冷少骅出现在客厅时,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白粥,上面冒着温暖的热气。
“你先把粥喝了,然后我们再去看向日葵!”
“我不要喝!”芭芘撅着嘴,撒娇地说道,“人家又不饿,所以我不要喝!”
“乖啦!”
冷少骅缓缓坐到她身旁,白色的勺子细致地吹着碗里的粥,再一口一口的喂到她的嘴里,“你从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吃点,好不好?”
“嗯!”
芭芘乖乖张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靥,她的眼睛明亮明亮的。
“雪儿,你喜欢这里吗?”
“嗯,很喜欢啊!”芭芘笑着说,“这里很好啊!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呢!夜晚的塞纳河是最美的,还有成片的薰衣草,成片的向日葵!”
“那么……”冷少骅看着她,眼底幽暗,却隐隐浮现出一抹光来,“我们在这里永远的生活下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却一字字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芭芘的眼中一片透明,那透明似乎可以在她的眼中流动,然而,那种透明的光芒在一刹那间暗淡下去了。
她安静的笑着,笑容里带着宁静的气息:“你傻啊!我没有永远啊,只有四个月的永远,现在也只有两个月了啊!”
这就是她的回答么?
只有四个月的永远……
只有四个月的永远呢……
冷少骅的手徒然僵硬,目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仿佛被沉入了一个黑洞洞的深渊中,再也看不到一点亮光。
“少骅……”
芭芘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的手却无意识的打翻了冷少骅端在手中白粥,瓷碗掉在灰色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地的碎片……
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粥……
这些破碎的一切在芭芘的眼中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刺眼,她蹲下身去,去收拾那些碎片,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冷少骅疑惑的看着她:“雪儿……”
瓷碗的碎片,却在不经意间刺破了芭芘的手指,指尖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鲜红的血珠浸出肌肤,而后再慢慢滑落……
她抬头看着他,却对上那双如黑濯石般的眸子,一时间好像那种痛又瞬息涌了上来,喉咙中一股腥甜的味道。
“对不起,我先去外面一下!”
芭芘不顾一切地向外跑去,门在她出去之后,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房间里静静的,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冷少骅的目光在刹那间凝固,带着深深不解的眼光看着芭芘离去的背影。
外面的草坪上。
芭芘蹲在草坪上,白色衣裙上的紫色蕾丝静静的飘飞着,带着落寞的姿态……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灵动乌黑的眼眸,她的身子微微地颤动,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安。
渐渐地,她一点点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淡淡的昏暗。
咳咳……咳咳……
她用力的咳嗽着,那种咳嗽仿佛牵着她的肺在一起刻出来般,一股猩红的血液慢慢从她的指尖滑落,然后浸出……
最后在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
在她脚下,绿油油的草坪上血液染红了小草……
又咳出血了么?
看来这次真再也不能坚持了吧!
少骅,我答应给你的四个月永远,好像我没办法做到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绝望一点点地在她的心头萦绕,再一点点的爬满她的全身。
芭芘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是清香的草味。
她旁边的那几棵树上,叶子一片一片的掉落,叶子在空中盘旋着,然后再凋落……
那些掉落的叶子在阳光下变得凄凉无比……
一片叶子掉落在她的头上,仿佛眷恋着她的发香,固执的不肯离开。
芭芘再一次缓慢地睁开眼睛……
似乎可以了……
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痛了,没有那么痛了……
她缓缓掏出手机,在绿键上按了几个号码,放在耳边,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喂?”
“小薇,是我!”
“雪?!”沈薇一听是芭芘,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给我!!”
“我这不是打给你了么?”
芭芘极力的笑着,淡淡的笑容仿佛透明了般,“你来普罗旺斯接我,好不好,现在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