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救了白水寨
但这棉花,却是藏着千枝针似的棉花。
他抽回拳的速度已经是相当快的了,仍然感到被千枝针刺了一样,拳面痛痛的麻。
禁不住就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龚破夭笑笑,“蝴蝶功。”
“别拿蝴蝶开玩笑了。”刘农峻边说,边又朝龚破夭飞起一脚。龚破夭既没躲,也没闪,只是抬起一只脚,蝶翅翩翩似的,很温很柔地,就化解了他刘农峻龙蹬天的一脚。也是如针刺似的,令他的脚又痛又麻。
龚破夭便笑说,“蝴蝶看似很柔弱,实则很坚韧。我知道北美洲有一种蝴蝶,每天秋寒的时候,就要跹陡到南美洲。几千里的路途,也难不倒它们,它们硬是能飞了过去。”
“可你这功夫跟蝴蝶有什么关系?”刘农峻不敢轻易出手动脚了,只走着龙步,绕着龚破夭走。
龚破夭的身子慢得似乎没动。但不管他刘农峻绕得如何的快,龚破夭都是下面对着他。
“呵呵,万物都有奇功,只是你能不能发现它们,能不能将它们学到手罢了。像不起眼的小草,就很耐踩很耐踏。你说它是软,还是强?”
“嗯,言之成理。”刘农峻一点即明。
“所以,当你深入蝴蝶之后,你就会发现它的神妙,从而学之爱之。据我所知,有一门功夫,就叫自然门功夫,所师法的就是自然万物。”龚破夭悠然地道。
刘农峻心里就服。原以为龚破夭是个山人,不会有多大见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都像是经过高人指点似的,有很多的头头道道在里面。
心下一激动,刘农峻便道,“那老大你说我该如何蝴蝶起来?”
“先抛开你心中的龙精虎猛,让蝴蝶的温柔进入你的心。”龚破夭说,“像学自然门这种功夫,最好是有八年以上的少林功夫做基础。但一挨学自然门,就得把前面的少林功夫全部抛掉,一切从头开始。”
“哈哈,假如我把龙拳抛掉,我爸会被我气死。”
“我是打个比方而已。你的龙拳取的是刚和猛,如果揉进蝴蝶的阴柔,那就是龙加凤,龙凤呈祥了。”
龙凤呈祥?
刘农峻差点没嗤声笑出来,他的龙身鸡胸,本就是“龙凤呈祥”了啊。
但他没笑,马上身子停下,朝龚破夭拱手道,“老大一言,真是胜读十年书。从今起,我就要让自己蝴蝶起来。”
“什么蝴蝶啊?”
杜丝丝突然飘了出来,笑盈盈的问。
龚破夭瞧了她一眼,尉迟风正跟在他身后。
“说你蝴蝶。”龚破夭冲她笑说。
杜丝丝身子一摇,就像风摆似的,到了他们面前,“龚队长,你不用恭维我。你不说我是母夜叉,我就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没有恭维你啊。你不信,你回头看看,多少蜂在追着你这个蝶。”龚破夭道。
杜丝丝半信半疑地回头。没有谁啊,就尉迟风。尉迟风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还会有谁?
头还没回过来,李绍嘉他们已经嘻嘻哈哈都从道旁的树林跳出来。
杜丝丝不由红了脸。被人跟踪了,居然不知道。
龚破夭瞥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的腰间都胀鼓鼓的,显然随身带了盒子炮。军人就是军人,总是枪不离身。
尉迟风走到龚破夭身边,呵呵乐道,“瞧瞧你们,放假都不好好休息,都往林子里跑,是来捉林妖不成?”
说罢,故意看了杜丝丝一眼。
杜丝丝本就红了的脸,此刻更是变得绯红。
尉迟风当她是林妖了。这个坏东西。
龚破夭感觉得到,杜丝丝对尉迟风有情,尉迟风对她却似有意又无意。吃完早餐,也是杜丝丝主动约尉迟风的,说找他有事。找的结果,是一块跑入丛林来了。其他人呢?这么不约而同的,难道他们都是追着杜丝丝的气息而来?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少女思春似的。
可这荒山野岭,除了杜丝丝,还到哪里去找异性?
瞧他们你瞧我,我瞧你,然后发出会心的笑意,便可知道,他们都是各自行动,悄悄地进入丛林,悄悄地尾随着杜丝丝。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却碰到一起来了。
对尉迟风打了个眼色,龚破夭希望他安排点什么节目。
尉迟风会意地一笑,既道,“既然来得这么齐,我们就到白水寨去逛一逛吧。白水寨在正南方七十里,各位就尽情地飘吧。”
“好好好。”
大家连声的说。
杜丝丝怨怨地瞥了尉迟风一眼。尉迟风却当没看到,身形一飘,就率先飘飞了起来。
这野山丛林,也是太令人寂寞了。有了这好机会,谁不感到兴奋?何况这是轻装上路,这队功夫王便各施其法,有的飞上树冠,踏叶而飘;有的则像猿猴,跃上大树,抓着粗藤,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好像是故意,将尉迟风和杜丝丝留在山道上。
龚破夭既没飞上树冠,也没飘上大树荡藤,只是钻入林子,在林子里飘纵。刘家峻紧紧跟着他。
跟了一段路,刘农峻心里就不能不服。
面对丛林,龚破夭就像如入无人之境,总是在看似无路的地方走出路来。好像这丛林就是他的家。
“想你自己就是蝴蝶,这丛林就是你的花丛。”龚破夭回头笑说。
刘农峻知道龚破夭在调教他,赶忙“嗯嗯”的答。
“身子放松,心中无我。让气从八方来,沁入全身。气要往上提,双臂如蝶翅;心要往天空飞,借风而飘;双脚不要想着踏地,而要想到是行云踏雾。”龚破夭又道。
刘农峻依言而行,果然身轻体盈。
这像是轻功之法,不仅仅是轻功之法。
他龚破夭讲求的仿佛是物我如一。
物蝶则像蝶。
蝶的对象是花丛。
想着蝶的轻盈,蝶的温柔,刘农峻的身子也轻轻灵灵的。眼见是密密集集树丛藤草,身子一扭,双臂一收,双脚一旋一转,就钻过去了。
龚破夭见刘农峻学得快,心下不由感到欣喜。
十点多钟的时候,龚破夭的心突然紧了一下,就像感觉到了危险的动物。但他还没提醒刘家峻注意,枪就响了。
枪是从树冠上传来的。
飘在树冠上的是范庭兰和佟大芳。
紧接着,对方的枪声也响了。
耳朵一抽,龚破夭就定了方向。
他只回头看了刘农峻一眼,刘农峻已拔枪在手。也不说话,龚破夭往左一飘,就斜插过去。
心想,在这荒山野岭相遇的,只有是土匪了。
为证实自己的想法,龚破夭突然跃上树冠,放眼一望,林子边有一条河。河岸是玉米地,玉米地上面的山岗上,座落着一座寨子。想必就是就是白水寨了。河流应该也叫白水河。通往寨子的山道,十几个持枪的黑衣汉子,正在攻打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