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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智空上师

“这是真的,我骗你干嘛……”赵炎看着智空被自己说得脸色微红,突然也有些不自然。  他笑了一下,真诚的说道:“智空,我在家乡天南海北的四处流浪,也算半只脚踏出了尘世,可是我发现,我离不开这个花花世界,离不开七情六欲。我寄情山水,只希望自己无拘无束的活着,恐怕真与你那佛法无缘。”  赵炎拿起吉他拨弄了几下。  这把由赵炎亲手制作的吉他,名叫“梦里美人”。当年赵炎在歌坛闯荡,红遍了大江南北时候,用的就是这把吉他。赵炎突然丢掉一切,开始四处流浪的时候,背的也是这把吉他。几年时间,它陪这赵炎走遍了天南海北,是赵炎的挚爱,是赵炎生命里最最珍贵的东西。  赵炎脑中一念闪过,突然笑道:“智空,我们一起行走,你传播救苦救难的佛法,我就传播吉他音乐,哈哈!”  智空也不回答,翘起木鱼念起经,似乎是为自己刚才的胡乱臆想忏悔。  此刻繁星漫天,几声虫鸣鸟叫,倒把夜色中的草原衬托的更见宁静安详。  赵炎把皮衣铺在身下,趟在地上注视着群星闪烁,心底忽然憧憬不已。

“嚎……”  听得几声悠远的狼嚎从远处传来,赵炎突然腾的起身,朝四周不断打量。他突然发现,那狼嚎似乎在东西南北四方都响起过,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他起身对着智空说道:“智空,这草原上有狼群吗?”  “有。怕是此刻已经将我们围在其中了!”  “什么……那我们怎么办?”  智空没有回答,依旧盘膝坐着,敲打着木鱼敲。  狼嚎之声在周围萦绕,越来越近,中间还夹杂着其他野兽的嘶吼。不到一刻后,那声音此起彼伏的不断响起,似乎已经在几百米外将他们包围了。  突然,一阵扫地风吹拂而过,撩拨着野草悉悉索索。狼嚎之声瞬间消失,连虫鸟叫也没有了。这方世界忽然静的出奇,静的有些压抑,仿佛一块巨石突然压在了赵炎心头,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响个不停。 夜空的繁星依然在闪烁。  “叮铃铃”  智空耳朵上的银铃忽然无风自动,响了起来。  听着诡异的铃声打破了宁静,赵炎毛忽然毛骨悚然,全身发麻,汗毛倒竖。一股恐惧感随着不安和躁动骤然升起,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一把将吉他抄在手中,起身紧张的注视着四周。

西方,一个黑影子驾着坐骑正在星空下奔来。那坐骑脚步声很轻,却速度飞快,几息之间,已经到了火堆几丈外!  那人身高足有八尺,骨瘦如柴,塌鼻子,身穿金丝长袍,手持一把骷髅杖。杖身用某种动物的脊柱制成,杖顶是个狰狞的骷髅头。骷髅头眼眶内亮着两点幽火,时不时的迸射出绿色的小火星。他骑着一只近两丈长的豹子,脖颈套着金圈,黑色皮毛,全身布满白色云纹,长长的犬齿暴露在外。  那人站在近前,直勾勾的看着智空。  见到这诡异的一人一兽,赵炎脑子飞转,他开始考虑是如何应对。心里的恐惧,渐渐被丢到了一边。  智空端坐在火堆旁边,闭目念着经,手中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木鱼。  “嘣,嘣,嘣!”  “什么人?”赵炎喝道。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智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那人一阵长长的叹息,似乎饱含欣慰。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动手了!”赵炎吼道。  肥鸟立刻也在一旁助威:“动手了!”  “跳梁小丑,也敢再这里卖弄!”那人瞪了赵炎一眼,一骷髅杖狠狠打在豹子身上,豹子吃痛,嘴巴一张,一道劲风,劈头盖脸朝赵炎和肥鸟吹来。

那风力道极强,赵炎和肥鸟连滚带爬的被吹出几丈外,摔倒在地。火堆也立刻就被吹得七零八落。智空纹丝没动。   “智空,交出你身上的钵盂,留你二人全尸!”  “突勒,贫僧对你百般相劝,你依旧不知悔改。今夜,你竟然还想伤及与此事无关的赵炎,真是冥顽不灵。”  “哼,智空,你这是自寻死路!”  突勒冷哼着驱动豹子慢慢走向智空。  每走一步,豹子的脚步似乎越发沉重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后,豹子的身子已经颤颤巍巍,如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而智空的木鱼声随着豹子靠近,似乎越来越大。  “刀兵鬼卒!”  突勒见势,手中骷髅杖一扬,一人全副盔甲,手持短刀,出现在半空。  被吹倒在地的赵炎一看,就是一惊。那刀兵鬼卒头顶,贴着黄色的符箓,青面獠牙,眼眶中早就没了眼珠,两点幽火,在眼眶内不断跳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而附近的狼群,已经慢慢围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在智空周围几丈外不断的咆哮着。  突勒冷笑着单手一指,那刀兵鬼卒向智空疾飞而去,转眼就冲到了智空跟前,举刀就砍。此刻的智空,依旧眼睛紧闭,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木鱼。

“嘭!”  就在短刀砍到智空的那一刻,一道劲力突然以智空身体为中心向外扩散,激荡在骷髅身上,立刻就将他震趁了碎骨渣。  突勒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惊道:“不可能,你全身毫无灵气,不可能打碎我祭练的刀兵鬼卒!”  赵炎看呆了。他这才发现,这智空和尚,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果然,智空突然幽幽从地面升起,停到了两丈高的半空。他口中诵经声音量突然提高了数倍,速度也是加快,却是字字清晰可闻,荡涤着心神。  万道金光忽然从智空背后射出,照亮了一方天际。智空的皮肤瞬间变成了金色,如金身罗汉临凡,宝相庄严,不可直视。  “羯蒂,摩诃羯蒂,婆那多…”  突勒突然全身冒起黑烟,他恐惧的看着自己不断萎缩的身体,不断凄厉的嘶吼着。  “智空,你等着!”  他突然掏出一张符箓,一口血喷了上去,随即化作一道红光,向远方疾驰而去。  见突勒借符箓逃遁,豹子立刻后腿贴地匍匐,前腿弓曲,正如同一个跪拜的人类。那豹子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无边的怒气,有的只是满眼的平和宁静,正如同智空的眼神。附近的无数野狼也匍匐了过来,一步一拜,直到了智空周围一丈外停下,静静聆听。

梵音响起,赵炎的心智不知觉的随着那诵经声一起一伏,他突然忍不住就要对着智空顶礼膜拜一番。  只是,赵炎流眼泪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听到佛经就会有的反应。泪水流淌在脸上,被夜风一吹,凉凉的,赵炎这才清醒了过来。  宁静的夜里,悠远的佛经不知道传了多远。听到的四方生灵纷纷向这里飞奔而来,在智空周围汇聚。不久,火堆周围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数不胜数。狼,豹子,巨蛇密密麻麻,中间还有数道半透明人影,骑着枯骨嶙峋的战马站在其中。那是在草原中战死的勇士,灵魂纠结无法往生,游荡在夜色中,也被智空的诵经声吸引了过来。  赵炎不断擦拭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他看着四周,心中却翻滚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智空,难不成是个下凡的金身罗汉?”  所有的野兽,甚至一些妖兽,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智空身前,俯首聆听。那几缕在征战中枉死的阴魂,却是随着智空的诵经声慢慢的从地面升起,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云端,只有几朵白花从空中飘落在地。  约摸一刻钟后,智空诵经方才完成。他睁眼道:“赐尔等无上经书一部,各自参悟去吧。

”  智空此言一出,兽群慢慢向后退去数丈,这才掉头向四方而去,很快消失在夜暮下的草原中。  那云纹豹子依旧趴在智空身边,没有离去。  它俯首参拜不起,口吐人言道:“小兽生自东大陆洪荒之地,被突勒用脖颈金圈束缚。稍有反抗,小兽就生不如死。求上师解救。”  “原来如此!”智空看了一眼它脖颈的金圈,用手一捏,立刻就把金圈捏了几段。  “上师修行高深,不怒于小兽冒犯之罪,反传下无上经书,又帮小兽解脱束缚,小兽感激涕零。小兽愿追随上师左右,供上师驱使。”  智空道:“佛门普度,本无种群之别,你有皈依我佛之心,当是可渡之灵。怎奈我欲远去神武国,带你在身边,必将惊扰百姓,多有不便。”  “上师请看!”豹子说完,身子一晃,竟然缩小数倍,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小花猫,身长不到半尺,眼神灵动,萌态可人。  智空看了笑道:“也好,你既然已经有了幻化之术,就留在我身边吧。切记,不可再多生杀戮,否则贫僧必然严惩。”  “小兽遵命。”  “智空,智空大师……”赵炎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智空看了赵炎一眼,似乎满脸的疲惫。他敛去了身上的金光,慢慢落地,皮肤的金色慢慢退去退去,逐渐变成常态。

“赵炎施主,小僧显出金身法相,功力消耗殆尽,恐怕要恢复一下,请施主和云纹豹照顾一二。”接着智空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赵炎急忙上前查探,却发现智空已经呼呼的睡去。任凭他怎么叫,都无法转醒。  小花猫一番查探后,看了赵炎一眼,说道:“不必惊慌。刚才上师显露金身法相渡化我等,法力消耗一空,才会睡去。想必等恢复法力后,上师就会醒来。”  赵炎刚才见和尚发出神异之相,本来以为这和尚法力无边,当真是罗汉转世,差点就要一头跪了下去;而此刻的和尚,却因为法力消耗过度,只顾得呼呼大睡,还得要靠自己照顾。他不禁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智空刚刚收的云纹豹子,变成了只小猫,样子十分可爱。他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肥鸟,又肥又丑。赵炎心中不由得一阵羡慕妒忌恨。  肥鸟似乎对那豹子变化的小猫很感兴趣,飞身上前,凑在一边盯着豹子看了又看,嘴巴不断叫道:“这是什么鸟?”  小猫扫了他一眼,颇是不满的样子,对着肥鸟张开嘴巴就是一声嘶吼。肥鸟似乎吃准了小猫不敢伤它,嘴巴学得飞快,一声嘶吼学了出来。之后,小猫和肥鸟你一句我一声的不断连连嘶吼,如同对话。智空只顾呼呼大睡,赵炎被烦得堵着耳朵,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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