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如看着意寒,身姿还是那般的矫健,面容仍是带着那份清冷,下巴的疤痕记忆着这些年的沧桑,双眼渐渐模糊,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哥。”泪随着声而落,只因从此以后,自己在这世间至亲的亲人不必再饱受那份苦难,可以享受这份最是简单的快乐。
“萱儿。”意寒的脑海中浮现萱如刚刚半倚在那男子的怀中,嘴角含笑,脸上洋溢着最是幸福的笑容的摸样,心中也为她而高兴。
意寒提步上前,展开双臂,想再次像儿时那般拥着那个安静而可人的妹妹,却发现她已经被别人拥进了怀中,心中虽有失落,却很是欣慰,只因她已寻到了自己的幸福。
萱如抬头,微微瞪了翎允一眼,抬起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胸膛。
翎允忍着痛,环在萱如腰间的手却加重了几分力道,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为夫的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其他男子休想碰你半分,即使是你的哥哥也不行。”
耳边的话语,虽然略显霸道之气,可是落入萱如的心间,却幻作了丝丝的甜蜜……
看着自己妹妹那幸福的神色,意寒脸上虽然略带尴尬之色,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放下了自己展开的双手,调侃道:“常言道,来着为客,你们就打算让我一直这么站着吗?”
“将军,请坐。”翎允一面招呼着意寒,一面小心地扶着萱如在另一侧坐下。
意寒看了翎允一眼,对萱如道:“哥哥见你们如此,也算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
萱如微微颔首,却未言语,眉眼却含着发自真心的笑。
翎允举起茶杯,面对意寒,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已无了平日的慵懒、妖娆,认真地道:“韩将军,本王今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今生绝不负萱如。”
意寒微微颔首,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嘴角轻扯,道:“无论谁敢伤害萱儿半分,我韩意寒都绝不会轻饶于他。”
杯沿相碰,一饮而尽,四目相对,不一样的神情,却饱含着一样的关怀与爱。
“姐姐真是幸福。”阴月的眼中是满满的羡慕之色。
翎则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愿如此相对,她却不愿接受,又有何用?”
五人同坐一桌,神情却各异,只因心中所想之事皆不相同。
十日后
若月手中端着一碗人参鸡汤,对迎面而来的翎允行了一礼,道:“见过王爷。”
“恩。”翎允应了一声,便进了一边的书房。
若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今天怎么怪怪的,小姐明明在卧房里,他怎么去书房了,真是奇怪。”摇了摇头,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见自家小姐正在绣架上专心地做着刺绣,遂摇了摇头道:“小姐,你该喝汤了。”
“先放着吧。”萱如轻轻地道了一声,仍是专注于手间的饰物。
若月将汤盅放于桌上,好奇地走到萱如的身后,满脸兴奋地道:“小姐,你这绣的是什么啊?”
“鸳鸯。”萱如放下手中的绣品,站起身,嘴角带着丝丝淡雅的笑,“王爷应该回府了吧?”
若月舀了一碗汤递上,道:“王爷是回来了,可是今天感觉他怪怪的。”
萱如皱了皱眉,一口喝尽了碗中的汤汁,用帕子试了试嘴角,道:“怎么奇怪了?”
若月偏头想了想,道:“王爷似乎很不开心,眉头都是皱着的,一回府就进书房去了。”
“书房?”萱如细细一想,道,“我去看看。”
萱如推开书房的门,就见翎允坐在书桌之后,靠着椅背,眼眸微闭,遂转身关上房门,走到他的身后,拥住他的颈项,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翎允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
萱如放开自己的手,道:“我们是夫妻,有福共享,有难亦要同当,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翎允伸手一扯,让萱如坐在自己的怀中,对上她清丽的眸子,道:“今天早朝之后,父皇将我叫到了御书房。”
萱如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色,只是诧异地道:“父皇可是给了你什么艰难的任务?”
翎允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今日早朝之上,吏部呈上奏折,说是过几日南王和清王便要一同进京朝拜。”
“藩王进贡很是正常啊。”萱如忽然心中一惊,脸上渐渐苍白,道,“莫非,父皇想……”
翎允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道:“父皇将我叫去御书房,就是要我于两年之内完成削藩之事。”
“两年之内削藩?”萱如一阵呆愣,脸色苍白:皇上有如此举动,莫非是真的已经决定了,这只是给自己施压的开始,逼迫自己答应他的要求。
“娘子,你怎么了?”见萱如脸色苍白,神情略带呆愣,翎允很是紧张,急忙呼唤着。
萱如回过神来,偏头看着翎允,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伸手微微触碰翎允的脸颊,道:“相公,此事非同小可,你决定如何处理?”
翎允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道:“娘子,品酒、赏花我还可以,这国家大事实在为难为夫了。”
萱如看着翎允眼中的妖娆却略带无奈的笑意,心中暗叹一声,站起身,道:“南王、清王久居藩地,一向受到当地居民的爱戴,若是朝廷无辜削藩,定会引起一番战乱,但是,若我们不遵旨行事,又是欺君之罪。”萱如转身对上翎允的视线,道:“所以,我们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现在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恩,我都听娘子的。”翎允点了点头,站起身,拥住萱如,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却没有落入萱如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