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入云间,大地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风,拂过树叶,耳边传来阵阵摩挲般的声响。
马车内一片暗色,透着诡异的沉默。
翎允半倚车壁,双眼微眯,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只感觉一阵冷气浮现在他的周身……
另一侧,萱如的手紧紧地抓着前襟的衣裳,脸上不时地有冷汗冒出,很是难受……
月,慢慢地挪行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悄地将头探出了乌云,一丝微光透过浮动的帘子,洒进了车内。
翎允转过头,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一侧的萱如,忽然浑身一震,半倚车窗的女子眉头深深地皱着,牙齿咬着嘴唇,表情是从未见过的痛苦,竟呆愣了半刻才道:“娘子,你怎么了?”
“我……”一开口,竟又是一阵猛咳,吃力地抬起手掩住嘴。
翎允小心地扶着萱如,让她靠近自己的怀中,手抚上她的脸颊竟是一片冰冷,皱了皱眉道:“娘子,你怎么了?”
“我……”话未完,人便瘫倒在翎羽的怀中,手中的丝帕落在一旁,竟是一片殷红,那样的刺目……
瑾王府东阁
胡太医隔着丝帕,小心地替萱如号着脉,时而皱眉,时而颔首,还不时的用空余的左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总算站起了身,转身对翎允行了一礼:“王爷,恕我冒昧问一句,王妃到底着凉多久了?”
着凉,翎允心中浮起了淡淡的疑惑,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一旁的若月急忙上前一步,道:“小姐着凉已经两个月有余了,太医,小姐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啊?”说着说着,竟哭了出来,还用手背不停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胡太医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那就难怪了,据我诊断,王妃体质本就偏差,加上着凉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导致了一系列的并发症,我开几幅药便可以治愈了,切记一定不可以吃辛辣食物。还有……”胡太医稍稍顿了顿,看了翎允一眼,接着道:“还有,一定要小心调养,切不可大意。”
“有劳太医了,本王记下了。”翎允点了点头,对身后的管家秦伯道,“秦伯,你照顾一下胡太医吧。”
“是,王爷。胡太医,请这边走。”秦伯向胡太医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引着他向门外走去了。
站在一旁的翎允眯着眼,斜视了一眼满脸泪痕的若月,若月毫无示弱地回视了回去,视线相交的那一刻,竟生出了无限的愤怒与埋怨……
一挥衣袖,眼中飘过一阵火红,只见翎允已经跨出了门槛,若月眼中的愤怒更加深了几分,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
听到身后的响声,翎允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家,不然本王……”话未完,大步流星地离去。
“你!”若月抬起右手,指着远去的红色身影,愤恨地跺了一下脚,竟讲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