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一切,一幕又一幕地在脑海中飘过,翎允的眼中是陷入往事的痛楚,拥着萱如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一双凤眼慢慢闭上,掩住了那份痛色……
风,轻轻地吹起车帘,洒进了几分凉意,翎允忙伸手扯过一旁的风衣,轻轻地盖在萱如的身上,一手顺着她的背脊,轻声道:“娘子,我一生只会娶你一个,自也只会爱你一个,疼你一个,今生绝不负你。”
萱如似感觉到身旁的动静,眉头微微一动,往翎允的怀中依偎进了几分,便又沉沉地睡去了。
十日后
一路缓行的马车慢慢地停在了瑾王府的门前,萱如一手抚着肚皮,小心地下了马车。
翎允站在萱如的身后,正想上前拥住她,却见萱如偏头对若月道:“若月,我有些累了,你先扶我回房休息吧。”
“是,小姐。”若月小心地扶住萱如往里走去。
翎允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只得望着那身影慢慢地远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东阁
若月推开房门,萱如一手提起裙摆,跨了进去,望着没有任何尘土的房间,脑海中不禁浮现曾经在房中所拥有的快乐与幸福,紧紧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道:一切仿佛都如过眼云烟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姐?”若月看着萱如的神色,小心地唤了一声。
萱如睁开眼,嘴角轻轻一扯,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给我准备水沐浴吧。”
“是,小姐。”若月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悄声退下了。
沐浴后,萱如换了一件宽松的睡衣,用毛巾慢慢地擦着微湿的头发,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若月接过萱如手中的毛巾,慢慢地擦着她柔顺的丝发,眉头微皱,道:“小姐,你会原谅王爷吗?”
萱如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笑着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如果小姐原谅他,若月也就不生气了;若是小姐不原谅的话,我就……”若月的眼中露出一份恨意。
“你就如何?”萱如回过头,对上若月的视线。
若月径直跪下,仰头对上萱如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若是小姐不原谅他的话,若月便去绑了他,让小姐一剑刺死他,以消心头之恨。”
萱如伸手扶起她,心中自是明白她的关心,遂淡然一笑,道:“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原谅不原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嘛。”
“可是……”若月眼中还有些许的犹豫之色。
萱如站起身,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会。”
“恩。”若月扶着萱如小心地躺下,替她掖好了被角,便轻轻地掩门离开了。
若月打开门便见翎允站在门外,心中不禁闪过几分诧异,但还是福了福身,道:“王爷。”
“娘子睡下了?”翎允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若月点了点,微微仰起头,对上翎允的视线,认真地道:“王爷刚刚应该听到小姐的话了吧?”
翎允点了点头,眼中的暗色更深了几分。
“小姐怎么说,若月便怎么做,但是我希望王爷不要再伤害小姐了。”若月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多了一份安静,静得有些哀伤……
“本王明白,你好好照顾娘子吧。”翎允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转身离开了。
翌日
夏的炎热虽已慢慢地淡去,但是太阳仍是有几分晒人,所以萱如命人将美人榻移到了屋檐下,静静地躺在上面,看着院中的景致,一手摇着团扇,凉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慢慢地闭上了眸子。
若月将手中的真丝毯子轻轻地盖在了萱如的身上,萱睫毛毛微微闪动,睁开眼,见是若月便又闭上了,轻声道:“我睡会,你若是无聊,便出去转转吧,不用在这守着了。”
“若月要一直陪着小姐。”若月静静地坐在一侧,视线紧紧地落在萱如的身上。
一个时辰后,福伯引着意寒和子柔进了东阁,却见萱如正躺在美人榻上,睡得很是香甜。
意寒对福伯点了点头,他行了一礼便退下了,若月忙让两人在一次的小桌便坐下,倒了两杯茶。
许是身旁的脚步声,许是清幽的茶香,萱如慢慢地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揉了揉双眼,道:“若月,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申时了。”若月急忙走过去,扶起萱如,开心地道,“小姐,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萱如坐起身,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眼眶中竟带着几分湿润,略显激动地唤了声:“哥哥、嫂嫂。”
“萱儿。”意寒已经起身上前,轻轻地拥住了萱如,道,“答应哥哥,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你还有哥哥,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
子柔也站起了身,站在了意寒的身后,用丝帕轻轻地拭着眼角的泪水。
萱如的泪在此刻滑落,只因在这世间还有真正无私关心自己的家人,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可以寻得一方港湾,为自己遮住风寒雨雪,埋在意寒的怀中,竟是一阵狼嚎大哭,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不需要牵强地笑。
好一会之后,萱如止住了哭泣,意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道:“好了,萱儿乖,不哭了,哭多了对宝宝不好。”
“恩。”萱如点了点头,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便招呼意寒和子柔在桌边坐下了,道,“哥哥、嫂嫂,你们今日不忙吗?”
意寒喝了一口茶,道:“这些日子没什么事,日子倒也比较空些。”
萱如淡淡一笑,道:“空些也好,哥哥可以多在家中陪陪嫂嫂。”
子柔的脸上浮现丝丝的红潮,道:“萱儿还是这般喜欢嘲笑我。”
萱如不禁想起眼前两人成亲时的场景,心中浮现丝丝痛楚,忙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