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如随着竹心来了,兰蕊也已经洗漱完毕,脸上依旧抹了师兄送给她的易容粉。看着铜镜里娇嫩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蜡黄无神,兰蕊调皮的一笑。
“妹妹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一进门,月如就开了口,她知道兰蕊的性子,若是没什么事,她是不会让人叫自己来的。
“月姐姐看我这两个丫头,可还伶俐?”兰蕊把竹心和甜儿推到月如的面前。
“不错啊,模样可人,也懂事勤快!”月如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小姑娘,乖巧体贴,对兰蕊更是忠心的很。
“既然月姐姐喜欢,我就把她们送给你好了!你们两个还不快拜见月姨娘!”兰蕊推到一边,一向随意的她,说的十分严肃。
竹心和甜儿不敢违抗,“扑通!”都跪下了,“见过月姨娘!”
月如有些吃惊,今日的兰蕊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她忙扶两人起来,“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没什么,只是我要走了,留下她们,跟着别人我也不放心。”兰蕊无所谓的笑笑。
“真的决定了?”月如还是不愿相信,她不相信兰蕊就这样无所牵挂的走了!
没有说话,兰蕊直接点了点头,“月姐姐,你知道就好,我不想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月如知道,她说的麻烦是指王爷!
“月姐姐,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拿着,想要什么就买个!”将一个小包袱塞到月如的手里,看到她想开口,又接着说,“别问我是哪来的,总之不偷不抢,你安心用!”转头,看着又哭做一团的两个丫头,自己的眼圈也红了,鼻子酸酸的,“你们这就跟着月姨娘去吧!”
月如不再说什么,深深的看了兰蕊一眼,然后对着两人说,“走吧!”带头走了出去。竹心和甜儿一步一回头,那份依依不舍,让兰蕊本欲狠下的心,再次揪痛……
终于,屋子里只留下了她一个,她站在屋子中央,看着住了几个月的地方,兰蕊挨个的扶摸……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唔”开了,竹心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脸上不知道是想哭还是别的,总之很复杂。“姑娘,奴婢亲自做了这碗粥,你……喝过了再走吧!”低着头,她飘忽的眼神都不敢直视兰蕊的眼睛。
“恩。”兰蕊接过来,不舍的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好香!”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竹心的手艺就是好!看着就好饿!”拿过勺子搅了搅,又小心的吹了一口,舀起一点,就往嘴里送。还别说,这一碗粥来的可真是时候,她本来都没发觉饿呢!
“姑娘……”竹心恰在此时叫了一句。她停下了喝粥的动作,笑着看她,“怎么了?”心中自伤的她,毫没有发现竹心那和以往不一样的眼神。
“没……没什么!”竹心维诺着,不敢看她。
兰蕊不再理会她,一口一口的把一碗粥喝的精光。
“真好喝!还是我们竹心的手艺好!”兰蕊笑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却不料……
“扑通”竹心哭着跪倒在地,“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兰蕊有点懵,怎么了呀?
“竹心,怎么了?”话刚问出口,一阵眩晕感就像她袭来,她心中一惊,不信的看着竹心,“你……你给我喝的什么?”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她忙扶住椅子。
“姑娘,不是奴婢愿意的,王爷她……”竹心泣不成声,一个劲的磕头。
“不错,这都是本王的意思!你要走?没有我的许可,你那儿也不许去!”隐含着怒意的冰冷声音,清晰的传入兰蕊已经有些混沌的脑中。
呵,就知道,就知道是他!
“为什么?”她问走进来的段如风,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一脸歉意的月如。只需要一眼,兰蕊就知道了,是月如告诉段如风的。有些委屈,也有些了然,兰蕊苦涩一笑,她知道,自己并不怪她!要怪,她只会怪自己。是她太低估了,月如爱段如风的心!没想到,竟是这么的深刻,深刻到可以毫不珍惜的抛开自己和她的姐妹之情!
兰蕊笑了……如风中的桃花般凄然飘零……
原来,人心真的好难捉摸!
“我如果离开了?对你,难道不好吗?”有些绝望的看着月如,在昏然倒地的那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月如眼角那留下的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蕊才悠悠醒转。房中一片昏暗,已经是晚上了!头有些疼,嗓子冒烟,好渴哦!
“竹心,帮我倒杯水来!”很自然的开口,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她不禁奇怪,这个臭丫头跑哪去了?没法,她只有挣扎着起来,想自己去倒水喝。可是,才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身体……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记忆在这一瞬间被唤醒,所有的一切都鱼贯般的涌出……她记起了那碗汤,竹心的哭声,段如风的话,月如的眼泪……一个个片段最后凝结成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被人下了药!还被人……挣扎着坐起,却发现自己竟然……未着寸缕,且浑身上下布满青紫色的淤痕!原本引以为傲的如雪肌肤,此刻却已经面目全非。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只有一个人……段如风!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这和禽受有什么区别!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兰蕊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恍然的望着屋顶,绝望的躺倒床上,不动也不语,任那半床丝被无声无息的滑落到地上。全然不管自己的肌肤会不会暴露在空气中。
门“吱唔”一声开了,脸色苍白的竹心,小心的端着一碗药进来,黑黑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药草味。她一眼就看见几乎什么也不盖的兰蕊已经醒来了,忙放下药碗,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姑娘,你醒了!你还好不好?有没有不舒服?”看到她身上一个个的淤痕,哭的更厉害。